“月月，今天开学，我……这就走了？”
    秦星一手拎着书包，有些犹豫地问了句。
    这几天，她白天看书，冷月也看书，不过一个看的是参考书，一个看的是杂书，等到晚上，两人饭后会一起出去溜达溜达，熟悉周围环境。
    明明新婚期还没度过，一人一鬼却仿佛在向老夫老妻模式转化了。
    “星儿在担心什么？”
    冷月问。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寂寞么。”
    秦星叹气，美色当前，她也想当昏君，但是不行啊，她跟可可嫚嫚说好了的，要一起考帝都大学，虽说现在的成绩问题不大，可如果继续松懈下去的话，难保不会被别人赶超。
    人啊，真不能安逸，安逸是会上瘾的。
    “星儿不必管我，我会自己找些事情做。”
    冷月接过她斜背在肩上的书包，替她仔仔细细地背好。
    秦星：……双肩背其实有些傻，她不喜欢双肩背。
    “去吧，我在家里看看书，隔了一千多年，有很多东西我需要学习。”
    冷月道。
    秦星哦了一声，三步一回头，等她走得远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冷月就站在阳台上看着她。
    见她回头，这古板的老鬼居然还抬起手朝她挥了挥。
    动作生疏的模样让秦星觉得好笑，这几天的偶像剧没白看嘛，都学会挥手告别了。
    秦星抬起手大力挥了挥，转头跑远。
    再不走就迟到了，美色误人！“小姑娘，刚才跟谁挥手呢？”
    早起晨练的大爷在秦星路过时好奇地问了句。
    他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不至于有个大活人都看不到，但这小姑娘刚才挥手的方向什么都没有。
    秦星笑嘻嘻回了句：“大爷你看错了，我刚才只是做热身运动，上学快迟到了。”
    说完便甩动着胳膊跑了，规规矩矩背着的书包在小姑娘跑步途中时候发出哒哒的声响，一下一下的，极有节奏感。
    老大爷看着小姑娘跑远的背影，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浑身都是活力，笑容灿烂得跟阳光一样。
    冷月站在阳台上，等那抹俏皮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他才转而望向远处的车水马龙，不知不觉中，周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孤寂怅惘。
    这么久了，他还是不习惯。
    陌生的穿着、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不过，这样一个和平的年代，不正是那个时候他所求的？
    没有战乱，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
    等到清晨的太阳渐渐变得灼热起来，老鬼才回了屋。
    简易书房里有一个小书架，一边放着秦星的参考资料，一边放着各种人文风情和历史书籍。
    冷月翻开了上次未开完的书籍。
    他很快投入进去，看到一处不懂的地方，下意识地开口问：“星儿，这里是——”话到一半，他意识到什么，戛然而止。
    回头看向旁边的小桌，空无一人。
    是他忘了，星儿今日开学，已经去学堂了。
    冷月跳过不太理解的段落，继续往下看，但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刚才看得津津有味的东西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老鬼发了会儿呆，放下书籍去客厅，打开电视机开始换台。
    频道换到了一个搞笑类综艺节目。
    电视里，两队pk的人马因为主持人一句话笑得前俯后仰，可是冷月完全get不到里面的笑点。
    以往这个时候，星儿会耐心地给他解释，现在这个人不在了。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视机里哈哈不断的笑声，足足过了十分钟才切换到下一个频道。
    几十个频道轮了两圈之后，冷月关掉电视，去了阳台。
    他抬起头，伸出手让阳光落在手背上，感受了一下。
    这会儿的阳光已经变烈，他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出门，烈阳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具备威胁，但仍然会让他感到不舒服。
    可是，在犹豫不过几分钟之后，冷月竟顶着这样的炎炎烈日出门了。
    他知道秦星的学堂在哪里，就算不知道，秦星戴着他的白玉扳指，无论她去了哪儿，他都能感应到。
    冷月到的时候，正是学校课间活动时间，校园里人很多。
    老鬼看着校园里的男男女女，听着那近乎吵闹的欢声笑语，眉头皱了起来。
    在看到一个男生笑嘻嘻地拽一个女生马尾辫，那女生不但不羞恼，反而笑骂对方的时候，老鬼的眉皱得更紧了。
    虽然在电视上看过校园剧，了解了高中生的相处模式，但他以为那是夸大化的表现手法，不曾想，真正的校园生活就是如此，完全不曾被夸大。
    星儿平时是不是也会和男生这般打闹？
    冷月环视一周，收敛一身鬼气，去往秦星所在的班级。
    人群中，老鬼一眼看到了秦星。
    她没有出去，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
    写完最后一道题，她才唤那隔了一个空位的女生，这个女生冷月见过，叫罗嫚，是星儿经常念叨的其中一个好友。
    “嫚嫚，老实交代吧，可可到底为啥没来上学？
    开学第一天就请假，这可不是可可的风格。”
    秦星化身秦·福尔摩斯·星，蜜汁自信地相信自己的直觉。
    罗嫚无奈，“就是病了啊，怎么，可可还不能请病假了？”
    秦星撇嘴，“嫚嫚，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会说谎，你看你这样，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嘛，而且可可是小天师，不同常人，不会那么容易生病。
    最最重要的是，可可这么乖，比大赵还要死脑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轻易请假。”
    被点名的赵可心顺势加入话题，“嫚嫚，可可是不是真遇到什么事了？
    我们几个不是好朋友吗，你为什么连我和大星都要瞒着？”
    罗嫚妥协，“大星，我不是不会说谎，而是我心里不愿意说谎，所以才让你看出了端倪。
    可可她的确不太好，受了点儿伤。”
    秦星脸色顿时一变，“怎么回事？
    可可那么厉害，怎么会受伤？”
    偷听墙角的冷月也有几分意外，跟他交手的那小天师很有天资，虽然有些地方还比较稚嫩，但已经算是少见的高手。
    能伤她的鬼怪，应该不多。
    “被人算计了。”
    罗嫚简单解释了句，不欲多说。
    “我放学后会去探望可可，你们一块去吗？”
    “当然要去！”
    秦星想到什么，立马掏出手机。
    冷月猜到她是在给自己留言，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
    星儿大概以为，自己此时正在书房里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