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赶紧过来“打圆场”，他一脸善意，道：“杨老板应该是一时记不清了，毕竟这里毛料这么多，看花眼也是人之常情。”
    闻言，杨瑞却是心中不甘，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在女神面前装逼的机会。
    过会还有拍卖会呢，那才是重头戏。他得让李心妍听他的，用最小的代价买下价值最高的那一块，借此拉近关系。
    如果这件事成了，对方心存感激，肯定会对他生出几分情意。
    另外……站出来帮他说话的是跟他有仇的前任老板，他不想领这个人情。
    “没有记不清，我刚才虽然只看了几眼，但看的很清楚，那几块毛料不错。送去解石那里肯定能开出好翡翠。”
    只是，他这么说反而让李心妍愈发不肯相信了。
    因为实在说不通，逻辑太混乱了，一会说是听别人说的，一会又说自己看清楚了。
    再加上杨瑞之前跟她说过自己看过很多关于翡翠的书，结果连几个术语都说不出来，回答问题吞吞吐吐，她就更觉得杨瑞之前都是在吹牛了。
    “杨瑞，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过，赌石这东西确实风险很大，几百万的料子就算是我也不能说拿就拿，我得参考那些专家的意见。”
    “公司里那些股东都盯着我，要是采购原料的时候出了问题，他们肯定要借此发难。”
    “我带的资金是为拍卖会准备的，那些料子各方面都很优秀，竞价的时候专家就在边上，听他们的意见，我再拍下来，不管是赌涨还是赌跌了股东都说不出什么来。”
    李心妍说的很委婉，不提杨瑞对毛料一窍不通的事，只说公司不是一个人的，她只是个代言人，做不了主。
    这当然是幌子，真正原因谁都清楚，只是谁都不出来点破而已。
    苏阳在一边看得心情异常愉快。
    不仅如此，他还十分配合，故意装作感慨的模样，道：“都一样，说是公司的董事长、ceo，其实身后都有一群股东盯着，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啊。”
    李心妍不知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唉，都没办法，又不是家族企业，股权都在一个人手里。上市是有好处，资金充足，可决策执行能力却下降了。对了，刘总可听说那个千和的创始人王总被资本联手赶出了董事会……”
    天命之子心中愈发急躁。
    李心妍这番话虽然跟赌石没关系，但态度已经不言而喻了。
    在他拿出像样的“战绩”之前，对方是不可能轻易相信他的。
    事实上，要是换了其它人，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他这是赶上门的送钱，爱要不要。如果不是他没有本钱，他自己买都行，何必在这费尽心思的解释。
    就在天命之子心中焦急无比，怎么也想不出解决办法的时候，苏阳来了。
    他走到了天命之子身边，以老上司的身份，送上了最温暖的关怀。
    “小杨啊，别懊恼。李小姐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身份所限，不能按自己的心意随便买毛料。”
    “我其实也一样，不过，我之前运气好，开出来一块好料子，多少赚了点钱。现在还能再买几块毛料。”
    “对了，之前那三块就不要说了，都走过去了，再折回去麻烦，你就从这边挑两块吧，我直接买下来。”
    闻言，杨瑞站在了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了起来。
    苏阳想听他的意见他倒是没感觉意外，毕竟之前那块冰种翡翠对方就是从他手里截胡的。以他看来，苏阳是尝到了甜头，所以还想再靠他的眼光占点便宜。
    但说实话，他不想这么简单的便宜苏阳。
    原因很简单，他们有仇。
    前仇旧怨加起来太多了，他见了苏阳没直接翻脸那都是看在李心妍的在一边的份上，让他主动将好翡翠送到苏阳手里，那比拿刀子捅他还让他难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他不给建议还不行，这个钱必须让苏阳赚了。
    因为李心妍不相信他，他没法解释自己看中的毛料里面一定有好翡翠的事，必须拿出例子来证明。
    “挑两块能切涨的，但不能涨得太多，不能让姓刘的捡大便宜。”杨瑞心中如是想到。
    心中有了决断，他做事也利索了起来，答应帮苏阳挑两块料子，然后就开启透视眼，对着展台上的半赌毛料一块一块的看了起来。
    “17、18号，这两块不错，刘总可以买下来。”
    苏阳笑着答应。
    然后。
    然后没然后了。
    付了钱，他就将料子交给阿彪看着了。
    “刘总，你不解石吗？”杨瑞脸色不太好看。因为苏阳的作为和他的预料不太一样，对方只拿料子，不当场解开，不能帮他证明看毛料的眼光。
    苏阳笑着回答：“不开了，我相信杨老板的眼光。”
    “拍卖就快开始了，现在解石太影响心情，万一切垮了，待会参加拍卖会都没精神。”
    杨瑞脸色更难看了。
    他被耍了！
    不仅给仇人送了一笔钱，还没得到想要的证明。
    “刘总，你这么做未免有些太过分吧？！”天命之子咬牙切齿。
    苏阳一脸“诧异”，道：“杨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解石怎么跟过分不过分扯上关系了？”
    “好，好，好，你很好。”
    “咱走着瞧。”
    杨瑞气极反笑，原本俊朗的脸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狰狞。
    他转身掏出手机，使劲划了两下，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张胖子吗。”
    “借我点钱。”
    “你问我借多少？八万都借。”杨瑞站在展台的另一边，狠狠盯着苏阳，一股子火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听筒里，张胖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瑞，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钱有别的用处。上个月的房贷我是问家里要的钱才还上，车贷也是，唉，我爸妈都一把年纪了……”
    杨瑞充满仇恨的表情凝固了。
    他不再盯着苏阳看，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听筒的另一边。
    “胖子，你那笔钱我就用一会，顶多一个小时就还你。”
    “我就是看中了一块半赌毛料，钱不太够。”
    “喂，胖子。”
    “喂。”
    “喂喂。”
    手机的另一端传来盲音。
    “啪”他将手机重重拍到了柜台上。
    “妈的，还朋友呢，借个钱周转一下就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