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衍脚步顿了一下，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随即，便迈步行去。
    白月洁看着时令衍的背影，胸臆之间仿佛有什么正在汹涌滚动，几欲破膛而出。
    这么多年时间过去了，唐妩在他的心里依然无可取代。
    可是，她死了。
    幸好，她死了。
    歌舞剧逐渐落入尾声。
    唐爷爷跟唐奶奶看着台上的谢幕，终于也忍不住鼓起了掌。
    “果然比当年文工团的歌舞团强多了，”唐奶奶忍不住感慨，笑道：“时代一直在变，不服不行。”
    唐爷爷当年年纪轻轻已经战功赫赫，独自一人带领一个师冲锋陷阵，被称为部队之中的传奇人物。
    而唐奶奶，则是文工团里的一枝花，当年追求她、觊觎她的人，排起来比整个文工团的人都多。
    可他们两个从很小就一起在大院里长大，最后能走到一起，被部队里传为一段佳话，人人称羡。
    这么多年来，两人感情也从未变过。
    唐爷爷听到老伴这话，笑意盈盈拉着她的手，小声道：“还是你跳得好，他们这算什么？”
    唐奶奶有些赦然，“说什么呢，都一把年纪了，人得服老。”
    “多老都是你最好，”唐爷爷声音很小，“这些年纪都太小了，花里胡哨的，没有大将之风。”
    唐奶奶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将他推了一把。
    “奶奶，爷爷！”唐净鸣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把老夫妻的悄悄话给打断了。
    唐爷爷有些不满，直接拍了混小子一把，“都多大了，也不知稳重一点。”
    唐净鸣觉得冤枉，“哪有啊，我又没有杀人又没有放火的，怎么就不稳重了！”
    “哼，”唐爷爷就是不满，“你这叫稳重？瞅瞅人家令衍，他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在部队里陷阵杀敌，你看看你现在……”
    “啧，要不是因为伯父狡猾，骗他说我姐喜欢当兵的、有男人味的，他才不会入伍呢。”说着，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到了不该说的话。
    唐净鸣有些懊恼，正想着要怎么转移话题，突地，周围音响传来了熟悉的前奏。
    电吉他的张扬，以及低沉暗哑的贝斯纠缠盘旋，伴随着舞台正中央的花瓣而洋洋洒洒。
    这样的旋律，不仅仅只是唐净鸣，现场很多人都听过，并且耳熟能详。
    这是唐妩的代表作之一《皇冠》。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往了台上。
    下一瞬，从黑暗的舞台背面，逐渐有一个女人逆光踏步往前，熟悉入了骨子一样的歌声，随着她的出场而出现，令人心酥骨颤。
    这是……唐妩的声音！
    所有人都难以相信，紧接着，舞台上的大屏幕，唐妩的脸赫然映现其上。
    唐净鸣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
    在看清她的面容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这女的，真不打算要命了？
    “这……小妩？”唐奶奶颤抖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唐净鸣心口一个咯噔，回头，唐奶奶已经泪流满面，“小妩还活着，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