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德，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伯爵的继承人之间随时可能爆发冲突，如果不能尽快和卡兹伦的钢铁行会取得合作，我们很难在规定的时间内，持续买到足够的武器，你明白吗？是要持续购买！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弥补损耗的速度，周围几个领主的领地，只有这里不会因为珊德拉的施压而退缩，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灰暗的房间之中，格兰德·范·诺维斯神色严肃，他在听那名略显佝偻的老人发出警告。
    此时的他，没有了在邓恩面前的从容和优雅，笑容也离开了嘴角，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格兰德叹了口气，“如果那位伯爵的领地，真被那位远方侄子篡夺了，家族这么多年的投资，就全部打了水漂，放出去的贷款一枚金币也收不回来。”
    “这样一来，珊德拉那个女人会高兴死的！”老人的话中透露出痛恨之意，“你瞧，她不仅要抢夺咱们在多莱河上的生意，还想篡夺家族在弗兰基坦的投资！现在的关键就是武器！该死的！我们被绑架了！那个女人居然能请动那种神秘人物，之前几次冲突，在那股雾气的笼罩下，我们的人不仅会持续衰弱，武器还会迅速老化，如果一直这样，那买再多的武器都不够用！”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格兰德摊了摊手，“只能撑下去！为这次的侄子之战贡献力量，直到我们的代理人获胜，不然的话，家族的资金就要出现短缺，这会造成一连串的损失！甚至还有更大的影响。”
    “不错！”老人点点头，他看了格兰德一眼，“那么你有收获么？你请人在下面吃了一顿，有什么收获么？”他说完话，抚了抚胸口，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胸口有些不舒服。
    “您还是在说邓恩·基纳？”格兰德点点头道，“他是乔纳森的儿子，一名很不错的年轻人，有些见识。”
    “乔纳森如果活着，情况也许会好一点，他认识不少出色的铁匠，在多米尼克男爵面前也有影响力，关键是，他和卡兹伦的钢铁行会是老朋友，”老人叹了一口气，“但他死了，所以我看不出，他的儿子还有什么价值，值得让你耗费几枚铜币。”
    “别这么刻薄，我的叔叔，”格兰德重新笑了起来，“邓恩或许没有价值，但基纳家族还是有的，他们的冶铁权我们虽然不稀罕，但对多米尼克男爵而言，还是很重要的，你知道，我和男爵的交谈不是很顺利，如果能利用基纳家族对他施压，也许会让这位贵族松口，事实上，昨晚，他的人就来过了。”
    “我知道你想和他谈什么，废旧武器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也许能吸引钢铁行会的注意，毕竟那几位领主还不起钱，只能用那些破烂抵债，如果能废物利用，那最好不过了，但就算多米尼克男爵愿意帮忙，那么巨大的武器缺口……”老人还要再说，却忽然被敲门声打断了话，他的脸上露出了不悦。
    “我很抱歉。”格兰德弯了弯腰，走过去，打开了门，看到了管家特尔苍白的面孔。
    “什么事？”格兰德的脸上再次没有了笑容，“我吩咐过了，这个时候不许有人打扰。”
    “我很抱歉，老爷，咳咳，”管家神色如常，只是微微咳嗽，他弯了弯腰，“那位基纳先生又来了，他希望能见到您。”
    “邓恩·基纳？他现在来找我，难道是真有废旧武器的销路？”格兰德露出了狐疑之色，说实话，与邓恩的接触，虽有乔纳森的原因，但更多是为了作戏给男爵看，而且他的真正目的，也不是要处理废旧武器，真要是处理，还会缺乏渠道？这只是一种交易姿态罢了。
    是投石问路，放下鱼饵，想要引来卡兹伦钢铁行会的注意，进而进行下一步计划。
    “这种小事，不值得你过问。”老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让特尔把人赶走，以后不要与基纳家族有太多来往，免得让多米尼克男爵误会，一个男爵或许不算什么，但他是卡兹伦边境伯爵的封臣，不久之后，或许会在边境伯爵的宫廷中担任要职，最好不要让他心生恶感。”
    “好吧，好吧。”格兰德点点头，吩咐道：“去吧，让邓恩离开，不过要友好一点，老乔纳森是个不错的人，他的这个儿子虽然风闻不佳，但我和他接触之后，发现也不是坏小子，拿出我的一瓶珍藏给他，作为离别的礼物，毕竟以后或许不会再见了。”
    “老爷，您或许该去见他一面。”管家没有离开，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格兰德疑惑起来，他问道：“特尔，你有什么建议吗？”
    管家特尔一板一眼的答道：“基纳先生带来了两件武器，我认为您应该去看看，咳咳，是他那位朋友提供的。”
    “两件武器？”格兰德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额头，“你瞧，基纳家族有个武器工坊，不过，你是知道的，我们需要的武器数量不少，一个工坊并不能满足。”
    “这方面我没什么好的建议，”管家还是站着不动，“不过那两件武器的品质不错，至少在我看来，虽称不上优良，但在普通武器中很出色，基纳先生说，如果您能提供足够的废旧武器，作为交换，他的朋友就可以供应足够数量的武器，听他的口气，也许数目不小，或许值得试试。”
    “是这样吗？”格兰德迟疑了一下，他对自己的管家很了解，这是一位出色的战士，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受了伤，现在的成就会更高，除此之外，特尔在鉴定上有些造诣，他既然这样推荐，说明邓恩拿来的武器，或许真有可取之处，但家族需要的武器数量可不是少数，邓恩的朋友，未必能提供。
    “我记得你提到过，这个邓恩的父亲，那位死去的骑士，和钢铁行会的关系不错？”忽然，格兰德的那位叔叔出声问道，这位老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格兰德店里带你头。
    “去看看吧，”老人忽然给出了建议，“如果邓恩能提供品质不错的武器，就可以购买过来，目前武器缺口很大，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供货人，尤其是不会坐地起价的，更重要的是，一个失去了靠山的骑士之子，如果能拿出数目足够多的、且品质不错的武器，这说明了什么？”
    格兰德听着，眼中一亮：“您的意思是？”
    “去看看吧，”老人还是这么说着，“这个邓恩也许还有其他价值，如果通过他，能接触到钢铁行会的内部成员，那对我们诺维斯而言，他就有价值，你要知道，人的价值，并非只有一面。但我有个建议，最好低调一些，不要让男爵那边察觉。”
    格兰德点点头。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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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邓恩坐在一间装饰华贵的房间里。
    他的心情不错。
    刚才在勇士之家，他的收获可不小。
    虽然武器店的老板是个奸商，只愿意拿市价的七成购买提升后的武器，但邓恩在他的店里一阵连环摸，却拿到了不少第一手资料，其中不乏数据库中没有的样式和材质。
    他是打定主意，接下来的几天，要把卡兹伦的武器店、防具店之类的地方逛个遍、摸个遍。
    事实上，随处可见的东西，如桌椅板凳之类的东西，即便解析建模，也很难能获得算力提升，因为这些东西是资料库的基础，不算新东西，邓恩在家中就曾试过解析桌椅等常见五品，但收效甚微，触摸十个、百个，都不见得能得到一个反馈，耗费的时间和收获不成正比。
    但像长剑、斧子、防具这样的东西，只要经过加工，涉及冶铁技术，就有很大几率可以被提取数据。
    “这次的收获，或许能加快我提升算力的速度，毕竟魔药虽然难得、罕见，但一个普通品质的魔药颗粒，其所提供的算力提升，其实低于一件优良武器所能给予的上限，而后者却十分常见，说到底，在数据库看来，知识没有珍惜或者常见的区别，只有有无之分，而数据模型也没有寻常或者超凡的分野，反而注重每一个物品的品质，这是个可供利用的特点。”
    他正在想着，那位诺维斯家族的商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