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生出警惕,关中霸刀态度冷淡客套:“郑某只是实话实说,你不必挂怀。”
真感谢我就当不认识我谢谢!
朴嘉言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对话,他不知当晚具体情况,以为姚晨受了这江湖人的帮忙,何况当时他们立场对立,他还将对方打伤过,因此对他亦非常客气:“以前多有得罪,还望英雄海涵。”
他一开口,性质就很不一样了,姚晨毕竟没有穿飞鱼服,勉强还算是江湖人或平民,但锦衣卫头目亲口应下这份人情,无疑证实关中霸刀与朝廷有牵扯,甚至还有可能是锦衣卫走狗。
关中霸刀笑容勉强,他有种预感:这个江湖,他恐怕混不下去了。
江湖内部是有一条鄙视链的。
连朝廷都拿他没办法的,位于此链条的顶端,比如明教。
其次是受朝廷敬重的,比如郭大侠。
再次是遭到朝廷通缉的要犯。
最下面是给朝廷办事的。
如今关中霸刀无疑落到了最底层。
与姚晨说完话,关中霸刀没有回去找庙里其他江湖人,他识相地走到庙里的角落,一人待着,格外凄凉。
锦衣卫用饭休整,过了半个时辰,雨势依然很大,
有百户皱起眉:“再耽搁怕是来不及到驿站,夜间赶路更危险,看来今晚要在这破庙过夜了。”
又过了个时辰,暴雨仍然没有停歇的样子,众人无法,只得留在破庙里,各队轮流值守。
几个江湖人待下午雨变小了,就离开了,轻装赶一赶路,还来得及。而那行商及其护卫却只得留下了,大概因为货物多,没办法在太阳下山前赶到下一个落脚点。
关中霸刀和那些江湖人是一样的想法,雨一停便出发了。
“有事可来无忧客栈寻我。”姚晨趁人不注意,低声对他说。
关中霸刀面无表情,他抱拳告辞,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里,姚晨正靠着柱子准备入睡,突然闻道一股香味,有点像麝香。
他意识到来了,调整了个姿势,继续睡。
朴嘉言是最早发现敌袭的人,给手下打了个手势,他们早有防备,提前吃了防备迷药的药物,此时应对起来也不吃力,进退有度,极有章法。
来者有二十多人,其中两名是一流高手,下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若是以前,仅一个就够朴嘉言受的了,但此时他修炼圣火典,已经步入超一流的境界,再来两个一流高手都不带怕的,有他牵制那两名高手,其他锦衣卫一边牢牢护住犯人,一边御敌,显得游刃有余。
一片厮杀声中,庙内异变突起,那本来躲在一边的行商等人暴起,袭向锦衣卫背后的囚车,锦衣卫防范不足,竟被他们冲破了外围防御,那领头的目标十分明确,射出一枚暗器,正中囚犯胸口,犯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就倒下了。
“得手了,撤!”刺客们立刻准备撤退。
锦衣卫留下大部分人,还是有四五名刺客逃脱了。
“千户大人,暗器有毒,犯人已经七绝身亡,属下失职。”
“回京再说。”朴嘉言命手下将新拿下的刺客活口关进囚笼,连同尸体,一起运往京城。
后面他们再没被人袭击,一路平安顺利。
只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一是疲惫,精神不足,二是行动失败,人犯被刺客杀死,哪怕他们已经审问出口供,但功劳势必要大打折扣。
到了北镇抚司,他们才缓过来,原来人犯已经从水路秘密押送到京城,他们这一路只是吸引火力的疑兵,纷纷佩服千户算无遗策,姚晨深藏功与名。
再次回到京城,姚晨有种物是人非之感,其实两年时间京师没有太大变化,但变了的是他这个人。
这巍峨城墙繁华街市,竟让他产生了近乡情怯的感情。
“我要回家看看,”姚晨不好意思地说,“先与长辈说一声,再带你去见他。”
朴嘉言无所不从,道:“那我先去复命。”
姚晨这才想起来自己也要回去交差。
希望两人不要在御书房撞上。
如何委婉地告诉组织自己已经叛变了?
“锦衣卫托我给您带个话。”
曹厂长:“??”
“我已经是锦衣卫的人了。”
“你你你……你这个孽子!叛徒!”人说养儿防老,他养的这个儿子是非要气死自己不可了。
“你给我开除东厂厂籍吧,我要去锦衣卫了,夫唱妇随,懂?”
曹督主深深吸了一口气:“两年未见,你的心就野了,这密探当的真尽责,你还记得自己是东厂的人吗?”
也不知道是哪位伟大的哲人说过,卧底这个活儿是“四处不讨好,两头不是人,看谁都怀疑,实在不能忍”,真乃醒世恒言,道尽其中辛酸。
姚晨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讨厌猜来猜去的,把话讲清楚沟通到位,天底下不知能少多少是非。
老不死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姚晨就生气,与他算账:“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世?”
曹督主冷笑:“这话该我问你才对。让你姓曹,你非说自己姓姚,说什么是前世记忆,当我老糊涂吗?不是有证据查明自己身世,你会这么肯定?”再说,姓曹哪里不好了?!
姚晨眨了眨眼睛:“这么说你不知道我的身世和明教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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