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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县衙后院北,下衙门内———
白面“宦人”青禾端坐于太师椅上,身后一左一右两位童子:烛照和带着面具的风不器。
县令蔡左道行了一套周全礼数之后,伏身退到一侧,等候座上发落。眼角余光时不时扫向青禾腰间金灿灿的令牌。这可是代表天家至高的昭行令,如有怠慢便是掉脑袋的事!
座上青禾翘起兰花指捏着杯盖,轻撇着杯中浮沫,咂了一口茶水,一脸傲慢开口:
“本官,此次奉昭王之命出宫办事,途经贵县,听闻贵县进来发生了几起命案,甚为诡异,搅得民心惶惶……”
背后风不器心下好笑,这人果真老戏骨,扮作宦官有模有样,说话尾音还能提了八个调。
蔡左道一个扑通,跪倒在地
听着都疼。
“回...回大人,确有此事,下官也正在查办此案,日前也稍有眉目了!”
“嗯?本官只是体察下情,看看能否为蔡大人指点迷津,大人无需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嘴上说免礼,手上一个请起的指示也没有。跪地的蔡左道有点不知所措,没敢起身,只得跪着说。
“有何眉目?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自打下官上任以来啊,夜郎县一直太平无事,只这一月来,陆续有三位妇人死于非命。
经调查,死者皆是怀有5月以上身孕的妇人,死因相同,作案时间均是相隔十日。说明这三起命案属同一人所为,下官断言,歹徒定会继续犯案。”
“这么说,蔡大人已有对策?”
“对于此类有固定作案目标的凶嫌,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下官已做好周全计谋,相信明日歹徒必会自投罗网。”
“哦?何计谋啊?”
“几日前我已命人扮作孕妇招摇过市,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时候现身了。
所以大人尽管放心,不日定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安抚民心!
还望大人移驾于下官府中,休息些时日,待下官抓获凶嫌,一同监斩!”
“也好!只是,去之前本官想亲自察看一下尸体。”
跪了许久的蔡左道这才颤巍巍支起身子,向青禾一揖:“尸身被妥善安置在冰窖处,大人请随我来。”
———
青禾三人跟随着蔡左道穿过了长长的回廊,来到了位于县衙西北角的冰窖。
“你,在此等候即可!”青禾让蔡左道在窖外等候,给了风不器一个眼神,示意一同入内,随后转身先行跨入冰窖。
嘭———
窖门关上
身后两人不但没跟上来,居然还关上了窖门!意思叫她自己察看尸体啊?
可以!这很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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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冰窖内横陈着三具女尸,死亡一月的女尸,无论如何妥善,也定是出现腐坏迹象。
“难怪不肯进来!”青禾扯了快布条绑在鼻下,心中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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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冰窖门打开了。
蔡左道第一个迎上前:“大人可有何发现?”
“发现.......本官肚子饿了!”
“呃,下官为大人备了瘦菜薄酒。还请大人移驾后府东厢房,稍作休息,即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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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步入后院东厢房,蔡左道行礼告知青禾稍待后离去。
风不器一个眼神,烛照已经关好了门窗守在了门外。
这边刚入坐就直奔主题。
“尸体什么情况?”
“大致如蔡左道描述的那般,三名死者都是怀孕五月有余的孕妇,皆是因被人刨腹取子失血过多而亡。”
“细节呢?”
“嗯......尸体上的刀口全都很凌乱,深浅不一,看起来力道不大,而且,很不娴熟。”
“三具一样凌乱?”
“嗯,一样。”
“这点很奇怪,通常来说初次行凶者会因为慌失措,而使刀口凌乱。那么如果是一个惯犯.....至少应该是一次比一次利落。三次作案还是惊慌的可能......”
“可能是被动行凶?”
“嗯,很大可能是这个原因。”
“还有个细节,三名死者的中衣夹层内还缝制了一个装有符纸的香囊,我打开看了一下,大致是求子的符咒。”
“孕妇求子,这符咒也属于合理之物。”
“是,符咒是合理,可是他用的是丹砂书写。”
“丹砂书写?在你们这行有什么特殊含义?”
“代表这个巫医很有钱啊!”
“呵呵,这很好笑!”
“呐,寻常跑江湖的,用的都是鸡血狗血,怎么会用丹砂那么贵的东西来画符。俗话说,看相的骗你十年八年,可是这求子嘛,十个月就见了分晓,任谁也不会待着让人砸招牌。所以这求子符,都是些游方巫医会干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有上顿没下顿的,更不可能这么奢侈,还买丹砂来画符。”
“难道不许别人道行高深,一符定男女?以为都是你这种黄六道人,四处坑蒙拐骗吗?”
“王爷,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行是为顺应天规命律,为人答疑解惑。而非逆天能改命者,那才视为神棍!”
第十九章 道可道非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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