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濮济朗轻咳了几声说：“有生之年我找到了孙女还有儿子，还能见你一面，老天对我不薄，如今看你这么健朗，我就是死了也瞑目。”
    温阳听到这话，眼睛笑得眯起来，没想到爷爷还能说这么肉麻的话。
    又听奶奶哽咽地低声说：“别这么说，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如今医学发达，你要好好听医生的话，早点康复，你生的什么病？我在国外有些朋友，如果能帮忙，你尽管说。”
    “我是肾病，老毛病，治不好的，国外的医院和医生也没办法，我这病只能养，就是年轻时候在实验室待久了，有些实验对身体多少有损伤，不妨事的。
    就是疼起来的时候有些疼，别的还好，不过最近我心情好，医生说我康复了一些，应该已经控制住，多活两年也是行的。”
    奶奶泪眼婆娑：“前些年总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你对科技和国家做出的贡献，那时候我就为你骄傲，想着有机会再见你一面，可总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你身体好就成，咱们也到了这把岁数，多活一天都是赚到，你也别灰心，温阳是个乖巧的好孙女，以后她会孝顺你的。对了，你有你儿子的消息吗？
    其实奶奶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从濮济朗这里找到温世军的线索。
    对于奶奶来说，温世军的身份也许不止是表面那么简单，他更不可能成为坏人。要是一天不弄清楚他的真正身份，她就寝食难安。
    “我儿子的消息我一点也没有，我只听温阳说他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决定派人去找找，四处打听打听，想在我死之前见他一面。”
    “温阳告诉你他还活着？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温阳见过他？那么她知不知道她爸爸这几年在作甚么？”
    奶奶很快切入正题。
    濮济朗听她对温世军的事这么感兴趣，有些怀疑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温阳她爸的事情？可不能瞒我。”
    “我就算知道...那也是温阳十二岁那年，她爸找到我家，请求我收留温阳，他当时受了枪伤，在我家里养好伤他就走了，他不说去哪里，去做什么，只说他不是坏人，不做坏事。
    一晃十年过去了。十年来，他再也没出现过，刚才听你这么说，温阳是见过她爸爸？只是没有告诉我...”
    濮济朗蹙眉想了一会说：“不是，温阳说有人见过他爸爸，她没见过，可是我很奇怪，她前些天送来了他爸爸的头发做基因鉴定...她说话闪烁其词的，我还是决定他爸爸可能有什么事，不方便见面。你觉得她爸爸到底会出什么事？”
    “不好说，我这么跟你说，她爸在部队的时候是优秀的人才，曾经参加过战争，立过战功，也曾经参加过几次秘密的行动，那都是绝密级别的，温阳出生的那一年，他突然被开除，我就觉得很蹊跷。
    以我老头子当年的说法，可能国家派他去参加卧底工作，对外保密，不能联系任何人那种等级的任务，只是十年了，什么任务也该有个结果了吧？你说温阳拿来她爸的发鉴定，难道你没问她哪里来的？”
    濮济朗提及这个从未谋面的儿子有些激动，他小声地说：“温阳说是在他爸爸以前住的房子里找到的，但我觉得不可能。也许她能拿到她爸爸的头发，却不能见到他。
    我认为只有一个可能，他爸爸现在身份特殊，综合你的说法，也许他真的不方便见面，既然你老头子有这方面的消息，不如请他帮忙打听一下他的下落，好让我们知道他到底活没活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奶奶无奈地苦笑起来：“老头走了几年，忙是帮不上了，如果你儿子真是国家级别的卧底，谁也不能打听到什么，除非哪天他做出了该有的贡献，或者伤残什么的，才有可能离开。
    我现在粗略推测了一下，结合他当年跟我说的话，我认为他应该是某秘密部门的人，既然温阳能拿到他的头发，那么说明他还活着。
    温阳也一定知道点什么，一会等她回来，我们好好问问他，如果你儿子有困难，我们应该帮助他。
    悄悄告诉你，温阳的生母是霍的夫人，娘俩私下已经相认，而且她妈对她很疼爱，如果她肯帮忙，温阳她爸的事就有了保证。”
    濮济朗听到这些，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他们是少年时的恋人，虽然几十年不见，但对彼此的信任还存在，他们也十分了解彼此的性格，不然奶奶也不敢轻易见面就告诉濮济朗这么机密的事情。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是霍的夫人那位陆...她爹还是第一把军椅那位？”
    “是她。这是当年你儿子找到我时告诉我的，他们也是对苦命的恋人，本来两人挺相爱的，在国外还结了婚，可是陆家那个儿子在私下搞鬼，硬是把他们分开...
    不过我想这事陆老爷子是知道的，不然不可能让他的儿子来办这件事。我见温阳第一面的时候觉得她眉眼之间跟你有几分相像，有很熟悉的感觉。
    当时我就决定收养她，可她不愿意落户在我家，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因为这样的关系再见面。
    可能温阳没告诉你，她之前是我的孙媳妇，小两口闹了点矛盾离婚之后又在一起，等哪天我那孙子回来，我带他来见见你。”
    奶奶的话让濮济朗终于豁然开朗，原来温阳和容家是这样的关系。
    温阳在门口听墙角听得差不多之后，听到里面陷入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推门走进去。
    濮济朗见她手里空空，笑着问：“汽水呢？喝了？”
    “喝了，现在外面好冷，爷爷，您应该加件衣服，这样穿会着凉的，您的衣服在衣柜吗？我给您拿。”
    像濮济朗这样级别的科学家，享受的都是医院最好的病房，是套间形式，什么都很齐全。
    等她找来濮济朗的大风衣给他披上后，奶奶笑着夸赞：“瞧你孙女多体贴？唉....要是她爸爸也在这里就好了。你们一家人齐齐整整，该有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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