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笛心里十分清楚,哪怕只是用孙小树的治疗换取一个地宫的秘密,已经是十分值得,何况还额外“附赠”一个关于红夜叉的消息!
他虽然与红夜叉没有私仇,但他明白,一日不除掉这个导致蒲子轩一家灾难的元凶,即便他们早晚凑齐了《混月诀》的碎片,这趟旅程也一日不会完结。
孙小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对熊枭应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两件事情必须说在前头。”
熊枭一听孙小树同意,顿时兴高采烈道:“行行行,你说。”
“第一,我现在已经使不出在崇石城时那种极限治疗术,只能使用普通的治疗方法,这会花掉一定的时间。”
熊枭愣道:“这是为何?又会花多少时间?”
孙小树发动起妖力,伸出两根藤蔓,在熊枭面前晃了晃,讲道:“我体内的力量很不稳定,只有在十分危急的关头,比如崇石城那次,在同伴们陷入绝境时,才能逼出那股极限妖力。平时,我只能用这藤蔓缠住伤员进行治疗,大约会花一炷香的时间。”
“时间嘛,倒是没问题……”熊枭眉头紧蹙道,“不过,你作为异能系的妖怪,实际上要用这藤蔓对本熊做什么,我又怎么知道呢?”
孙小树冷哼道:“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余哥哥也受了重伤,在治疗你之前,我得先替他治疗,也正好让你看看,我这藤蔓,是如何使用的。反正,我若是对你使坏,我们也得不到地宫和红夜叉的秘密,不是吗?”
在孙小树的心目中,还有一个考虑——若是熊枭在得到治疗后翻脸不认人,甚至对二人出手,以他孙小树个人的实力,是完全无法抗衡的,有了一个健康的余向笛,才会对熊枭形成遏制。
见余向笛成了自己的“试验品”,熊枭心里踏实了不少,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道:“也罢,那么,本熊就在此多等一阵子,看你表演了。”
双方达成共识,熊枭便退后了些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候。孙小树也立即开始打坐施法,在一炷香的时间后,余向笛便顺利恢复了健康。
不过,熊枭却没有显得十分兴奋,反而疑惑地问道:“为何你治好了他的伤,却没有治好他的瞎眼?难道,时间太长,伤口固定,便无法治愈了?”
孙小树笑道:“并非如此。事实上,我们的队伍中,也有一个像你这样失去了一只手臂的同伴,他们两人都要求,我在使用治疗术的时候保留他们的残疾。”
“明白了,对本熊,你可千万别有任何的保留!”
于是,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后,熊枭看着他那条新生的右臂,欣喜若狂道:“哇,真是太棒了!本熊又可以去找那红夜叉复仇了!”
说完,熊枭欢喜地看了眼孙小树,笑盈盈道:“八籁子,本熊一定要亲你一下,以表谢意!”
孙小树赶紧一边后退,一边摆手道:“别别别,还是快说吧,我姥姥在哪?”
熊枭停下来脚步,正声道:“那老妖婆在甘肃敦煌,她又跑到旱魃那儿去讨口了!”
听了此话,余向笛大惊道:“红夜叉和旱魃联手了?这是为何?”
熊枭冷哼道:“本熊也不知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并没跟旱魃在一起,我也懒得问。但这也并不重要,你们回去以后告诉蒲子轩,本熊一定会杀了那老妖婆,为黑山大王报仇的!”
余向笛正声道:“你放心吧,蒲子轩跟红夜叉的仇恨,绝对比你跟她的仇恨只强不弱。在热河的任务完成之后,不用说,他一定会赶去甘肃的!”
“是吗?那么,本熊便先走一步,在甘肃等你们了。”
熊枭正要离去,余向笛又叫住了他:“你急什么?这地宫的秘密,你还没告诉我们呢!”
“呵呵,对对,本熊太兴奋,将这事给忘了……”熊枭顿了顿,略带愧色问道,“说吧,你们将知道些什么?”
“维列斯是谁?刚才那熊妖又是什么身份?他们实力如何?为何会在承德避暑山庄地底群居?又要如何进那地宫去?还有,你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哟,问题真多!看来,关于热河地宫的秘密,你们连毛皮也没摸到啊……”熊枭扯了扯嘴角道,“也罢,本熊说话算话,便将你们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吧。”
说完,熊枭又原地坐下,不疾不徐地讲道:“不错,在这热河行宫的下面,的确存在一个巨大的地宫,叫做热河地宫。它的主人,正是四大妖王之一的黑熊维列斯。他已经活了三千一百年,但他并非中原的妖怪,而是来自极北一片叫做‘沉睡之地’的土地,那地方荒无人烟,按照人间现在的国土划分,‘沉睡之地’应是属于俄国。”
“俄国?”余向笛愣了愣道,“难怪,我觉得这个名字像个洋人。”
“不错,在俄国,人们一直将维列斯视为神话中的角色,却鲜有人知道他是真实存在的。在沉睡之地,除了黑熊维列斯以外,还居住着不少毛色各异的熊类,它们中间虽然有些已经成妖,但却喜欢过安稳日子,即使偶尔会游走到别的地方,也很少主动招惹人类,甚至有时候还会为人类做些好事。渐渐地,各色熊妖形成了一个大家族,维列斯凭借着他的实力和声望,成为了一家之主。而本熊,也是八百年前在沉睡之地诞生,那时候,我和维列斯关系还算不错。”熊枭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大约三百年前吧,哥垛来到了沉睡之地,见识到了我们这些熊妖的强大,便希望与我们合作,一起南下更温暖的地方,再度过长城,开创一个妖界新的繁荣时代,也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南下繁荣’时代。”
余向笛疑惑道:“既然你说他们不喜欢惹事,又为何会愿意与哥垛狼狈为奸?”
熊枭道:“不错,当时,维列斯是不太愿意的,可是,哥垛许诺给他般若水晶,让他成为一方妖王,天真的维列斯没能经受住诱惑,便同意了。他还选了白色、黄色、蓝色、绿色、棕色和红色毛发的熊妖各一头,封为二级‘大王’,以及三十六头普通熊妖一起南下,而本熊便是和他一起南下的‘红毛大王’。”
余向笛冷哼道:“既然你们有如此亲密的关系,为何你要跟维列斯分道扬镳,去投靠黑山老妖?”
熊枭笑道:“你别急,这一点说来话长,慢慢听本熊讲述就对了。不错,若是没有什么别的故事,维列斯便会早晚顺理成章地度过长城,来到中原,可是,就在他南下的过程中,他遇到了一个贵人,改变了他的命运——这个人,便是皇太极。”
“皇太极?”余向笛全身抖了一抖,不禁惊讶道,“那可是清军入关之前的准皇帝啊!”
“不错,命运就是这么有趣。”熊枭饶有兴趣道,“有一日,皇太极外出打猎,一时兴起,独自策马跑到了离他的护卫很远的地方,遭到一群不明身份刺客的袭击,当时,我们正好路过那里,便对皇太极伸出了援手。我们打退了那群刺客,但是也战死了两个家人。当时,我们与皇太极语言不通,但皇太极用肢体语言表达了感谢,还邀请我们到他的皇宫中作客。当时的皇宫在盛京,我们去了之后,皇太极找来俄语翻译,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所救的,竟然是人间一个地位如此显赫之人!
我们的首领维列斯与女真人的首领皇太极就此结交,经过双方商定,皇太极将那两个牺牲的家人封为‘镇殿侯’,将他们的遗体制作为模型放在了金银库当中,永远为皇太极镇守金银珠宝。此外,皇太极让维列斯选一个地方,要为他建一个地宫,以后再在上面建一座行宫,一方面让女真人和维列斯永结于好,另一方面,也是变相稳住了一个妖王,防止其南下祸乱人间。维列斯本就对哥垛的南下计划不太感兴趣,一听此建议,惰性大发,便欣然答应了下来,再未打中原的主意。于是,维列斯选择了你们看到的这片土地作为安乐窝,先后修建了热河地宫与热河行宫。”
“原来如此……”余向笛长叹一声道,“难怪沙达利说过,女真人和妖界的交好,是从皇太极时代开始的,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朝廷要将这长城以北的妖王作为最高机密了……”
“本熊起先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在地宫中与家人一起共享了短暂的太平日子,然而,几年后,我便与维列斯闹出矛盾了。”熊枭说完,表情便变得严肃起来。
第四百八十三话 地宫之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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