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红毛下意识地闪躲着。
    罗程收回右手，笑呵呵地看着对方。
    红毛喉头动了几动，说出了一个名字：“罗伯登特.桑丁尔，是他找的我，让我教训你，把你打残，然后让你从他胯下钻过去。我叫米又舍里新.克，之前以保镖、打手为生，因为之前打残了重要人物，从南域逃到了这里。到这以后，我又组织了一伙人，以接临时散活为主，这次是我接的最大的单。”
    “这个罗伯登特.桑丁尔什么来历？”罗程追问着。
    红毛回道：“只知道他在道上很有名，人称‘黑狐桑丁尔’，黑白两道都有关系，但具体情况不清楚，这次是他第一次找我。他如何知道我的情况，如何找到我的联系方式，和你究竟什么恩怨，我一概不知，我只是拿钱办事。”
    又问了几个问题，但对方都是一问三不知，于是罗程警告道：“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哼哼……”
    红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说的都是真的。”
    罗程没再回应，而是起身离开了，雷一跟着走了出去。
    红毛眼前一亮，四外踅摸起来，但随即目光暗淡了，根本跑不出去，外面有好几人守着呢。
    雷一效率很高，后半夜时分便带来了新消息：“罗伯登特.桑丁尔，南域首府郊区人，十三岁闯社会，以偷盗、跌皮谋生，跟着一个跛脚男人混。后来因为分赃不均，罗伯特.桑丁尔杀掉跛脚男，收编了跛脚男的手下。让他没想到的是，跛脚男竟然有几个铁哥们，屡屡找他复仇，他只好逃到了联邦总域。”
    “到了联邦总域之后，这个罗伯登特.桑丁尔可成了精，几年时间成了道上大人物，人称‘黑狐桑丁尔’。桑丁尔翅膀硬了以后，仍旧没忘当初的仇怨，带人杀回了南域，灭了跛脚男的几个铁哥们，收拢了那些人的马仔。因此现在‘黑狐桑丁尔’不仅在联邦总域道上叫得响，在南域道上也是鼎鼎大名。”
    “这个桑丁尔不但混黑道，在白道上也有产业，物流、地产搞了好多，不过目前还没搞清楚他这些项目的具体信息。另外还有一条消息，是刚刚获得的，在桑丁尔刚逃到联邦总域时曾跟一个叫阿良的混过，而这个阿良现在是彼特.万的保镖队长。”
    罗程“哦”了一声：“这么说，有彼特.万的影子喽！”
    “目前除了阿良的身份以外，还没有彼特.万参与的证据，也许他未必知情。”雷一回道。
    罗程点点头：“我觉得彼特.万既知情又不知情。”
    “这怎么说？”雷一不太明白。
    罗程给出解读：“我们之所以刚来便遭到格克家族和巴新佳佑财团的夹击，绝对与彼特.万有关系，否则两家集团没有那么做的理由。尤其经过记者会一节，两家企业集团大大丢脸不说，股票肯定数以百亿计的下跌。这里边很可能有集团高层被内部人忽悠的成分，但绝对不可能没有他们的默许，只是他们低估了咱们的反击手段。能与这两家集团高层过话的除了彼特.万以外，下面人没这个能量，所以我说他知情。”
    “但在两家集团与我们交锋后，彼特.万很可能及时的闪退了，以免承受交手不利的损失，他应该是钻了当初与他们约定时故意留的空子。彼特.万在闪退时应该还有保留，并没完全讲透我们可能存在的破坏力，甚至不排除他给对方拱了火，否则也不至于有记者会一折。”
    “记者会上铩羽而归，两家企业恼火万分，却又有苦难言，肯定是以处理内部人员为手段，比如那个汀德尔.格克和哈英托丁.巴新。本来信心满满，不曾想却落了个鸡飞蛋打，这些人岂能咽下这口气？他们既恨我，也恨彼特.万，于是绕过彼特.万而跟其手下联系，让其找人对付我，以达到一石二鸟的效果。”
    “两家集团为什么会听彼特.万的？两集团被处理的人与彼特.万那个队长阿良什么关系？”雷一插了话。
    罗程微微一笑，继续说：“只是这事又出离了他们的掌控，不但没收拾了咱们，也没把战火引到彼特.万身上，反倒是他们自个损失惨重，他们现在肯定不知该怎么擦屁股了。”
    “至于说到两家集团与彼特.万的关系，无外乎三种，一是利益交换，彼特.万答应了他们好处；二是彼特.万忽悠了他们，也许从中进行了挑拨，再适当辅助利益交换；三是还彼特.万人情，这个可能性很大，也是彼特.万能够及时闪退的依仗。”
    “彼特.万为什么开始就对付我，这个我还没弄清楚，但经过这么多次交锋，他肯定是既恨我也怵我，借别人刀杀我是他最理想的心思。至于两集团人与阿良的关系还不好说，但道上人要想结识并不难。”
    “很可能是你分析的这样。我再仔细调查一下，争取尽快理出头绪来。”雷一说到这里，话题一转，“什么时候抓桑丁尔？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最新落脚点。”
    罗程摆摆手：“不急，否则可能线索就断了。睡觉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好的，我再安排安排。”雷一应答之后离去了。
    “哈……”罗程大大打了两个哈欠，迅速脱掉衣服，睡到了床上。
    罗程是睡了，可无法入睡的人却大有人，汀德尔.格克就是其中一位。
    在地上转了不下上百圈，汀德尔.格克还在来回转着，可是越转越烦，越转越恼火。
    汀德尔.格克忽的收住步子，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过了一会，电话里有了男声：“汀德尔少爷，还没睡？”
    “我哪能睡得着？那事到底怎么样了？”汀德尔.格克急道。
    “目前还没消息，不过你放心，‘黑狐桑丁尔’可不是白叫的。”对方停了一下，又补充道，“退一万步讲，即使有什么闪失，到桑丁尔也就为止了，肯定牵不到少爷你。”
    “我不想退一步，只想看到他像一条狗似的钻过别人胯下，只想把他踩在脚下。”汀德尔.格克很显激动，“良哥你知道，就因为这个家伙，我失去了彻底回归主家的机会，接班人的事更是想也别想了。正因为这次失败，那些本家兄弟死死咬着不放，非要对我赶尽杀绝呀。”
    电话里静了一下，然后传出声音：“少爷，恕我直言，即使把他打残弄垮，对你的处境也没帮助吧？”
    “不不，很有帮助，非常有帮助。”汀德尔.格克提高了声音，“我们家族来说，姓罗的绝对是大威胁，家族绝对想收拾他，但现在却没人放这个话，都担心招惹上那个晦气星。假如我把姓罗的踩在了脚下，那时家族就没了顾忌，肯定就有人支持我，我的地位自然就能稳固甚至加强了。”
    “有情况我再告……”话到半截，对方压低了声音，“我这有人来了。”
    “良哥，良……”汀德尔.格克喊到半截，放下了电话，因为对方已经挂断了。
    阿良没有撒谎，真的有人进了他的屋子，而且进来的人出乎他的意料。
    “老板，您，您怎么来了？”
    “你不也没睡？有件事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
    “好像在城北边郊发生了一起火拼，都动火器了，听说好多人被打的很惨。”
    “哦，是吗？哪里报道的？”
    “小道消息。我以为你听说了呢。”
    “没有，没有。”
    “对了，好像是几个东域人被追杀，不过受伤的却是白脸的人。”
    “您是说有人追杀罗程？”
    “这就不清楚了。对了，告诉手下弟兄们，近期都低调点儿，尤其不要没事找事。有些人招惹不得，容易引火烧身呀。”
    “是，是。”
    看着那个身影转身离去，阿良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忽然，那个身影又转回头问了一句：“汀德尔.格克在哪呢？”
    “汀……我不知道，私下没联系。”阿良赶忙否认道。
    那个身影消失了，但阿良的心却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他后悔的不行，也后怕的厉害。
    眼珠转了几转，阿良拨出了一个号码：“听我说，现在就在那别动，千万哪都别去，也千万别和任何人联系。”
    “可我……”对方想要解释。
    阿良赶忙打断：“你放心，钱我保管给够，随时补充，有新的安排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的。不用担心。”对方倒显着很轻松。
    “千万别动，千万别联系。”再次嘱咐之后，阿良结束了通话。
    第二天上午，一架国际航班起飞，穿云破雾地奔着东域方向飞去。
    罗程、雷一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窦智勇等人则兴奋地望着窗外，并用影像记录下外面瑰丽的世界。
    注意到没人看向这里，雷一轻轻碰了碰罗程。
    罗程转头看去，雷一手机上有一段文字：阿良前天帐上刚进了一笔款项，疑似从汀德尔.格克帐户辗转打过去的。阿良早些年不得地时曾得到过格克家族的帮助。
    “飞机起飞前一刻收到的。”雷一小声解释着信息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