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现在缺少的就是这样的路子。如同易凡所说,作为一帮之主,李沐在某些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的。因为现在九歌帮的生意,都是接手南北帮留下的生意。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可以摆在明面上。
一个帮派,哪有干干净净做生意的道理?那和商号有什么区别?许多暗地里的东西,游离在黑白之间的灰色生意,那才是帮派生意最赚钱的地方。
就比如赤鲨帮,他的货为什么能卖那么低?因为他手上的货是抢来的啊。抛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人工成本,其他的成本,那是一点都没有。空手套白狼,他自然敢给正经商号给不出来的低价。
原本这些货,是要通过东楚城的势力销出去的。现在东楚城出事,才会给涯城帮派机会。准确地说,这个机会就看谢兵和邵阳有没有能力抓住了。
李沐是有心而无力,邹宝龙是有力而无心。在中年之际终见帮派崛起,意气奋发的谢兵,以及年轻有为,执掌主宰帮的邵阳。他们即是有心,也有力。
李沐知道自己在短时间内没有销赃的路子,所以便也抽身事外了。本来嘛,和赤鲨帮做生意是锦上添花。有固然好,自己能力不足,那也只能作罢。明明做不到,还要硬撑着去做,反而不值。
易凡对李沐的决定一直都是支持的,二人干脆就在一旁,一边和邹宝龙喝茶聊天,一边看着谢兵和邵阳二人争抢与赤鲨帮合作的机会。
“帮主,现在帮里还好吧?”易凡也是很久没回大鲲帮了。
邹宝龙笑眯眯地说道:“以前北边是南北帮,东边是青螭帮,我们夹在中间,当然是糟心得很。现在北边是你们九歌帮,东边是蛇帮。一个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子,另一边是以前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现在可是没有邻里之忧,舒心得很。”
“嘿嘿,帮主,你搞错了哇。咱九歌帮的帮主,可是李沐这小子,不是我。”易凡笑嘻嘻的拍着李沐肩膀。
李沐没好气地指着易凡的屁股说道:“邹帮主说得哪里有错了?你这个副帮主不是和我平起平坐的么?”
李沐和易凡一同坐着,白竜、宪宗和尤溷三人可都是站着的。虽然都是跟着帮主前来,但是坐着和站着还是有所差别的。大鲲帮没有设副帮主,白竜也是跟了邹宝龙许多年了。他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反倒是觉得自己必须应该做好属下的本分,来衬托一下大鲲帮帮主的气派。至于尤溷,他是主宰帮新晋的十大堂主之一。主宰帮有一人没有副帮主之名,却有副帮主之实。那便是第一堂主——花神秀。邵阳没有说让他坐着,他是不敢坐的。
在场看了李沐和易凡二人,心里最不舒服的,反而是蛇帮的宪宗。因为在蛇帮吞了青螭帮之后,他便是蛇帮的副帮主。蛇帮没有过万帮众,但是他的地位的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他也只有站着的份。看着曾经同在蛇帮出力的二人,如今已经是能和谢兵平起平坐的帮派之主。再看看自己……宪宗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邹宝龙倒是很欣赏李沐和易凡的关系。当初鲲鹏帮各个兄弟之间,也是如此融洽。正因为有兄弟之情在,当皇城告急,明知凶多吉少,一去不回,鲲鹏帮依然倾巢而出,为陈骁拦下了茫茫叛军。
不是因为他是皇帝陈晓,而是因为他陈骁是他们的兄弟。
“李沐啊,有些事情还是要分主次的。易凡这小子容易把尾巴翘起来,你得不时敲打敲打他才行。”邹宝龙告诫着李沐,李沐知道他这是玩笑话,笑道:“嘿,有邹帮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可是有令箭在了,由不得你不听。”
“滚蛋!”易凡啪地一声打掉了李沐拍过来的手。二人笑闹惯了,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合适。
就在三人喝茶聊天的档口,隐红娘却是带着唐意致出现在了二楼包间。
“文叔,怎么样了?”隐红娘开口便问。
孔笑文伸手介绍道:“阿红,你来得正好。现在有主宰帮的邵帮主,蛇帮的谢帮主对我们的生意都有兴趣。二人都是大帮派,人品又都信得过,我实在是难以决定。”
“哦?”隐红娘挑了挑眉头,涯城帮派在今年可谓是风雨多舛,青螭帮覆灭,南北帮被朝廷所剿灭。蛇帮和九歌帮崛起,形成四强鼎立之局。然而其实他们赤鲨帮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功课。预先想好的人选,其实就是邵阳和谢兵二人。二人择其一,或者一起,都是在可接受范围之内的。
所以孔笑文把看似棘手的问题抛过来,隐红娘便明白孔笑文是觉得二人都可以试试。毕竟有对手竞价的买主,自己身为卖主,也是十分乐意看到的。
于是隐红娘说道:“既然文叔都难以抉择,那我看不如这样。我们赤鲨帮也不是死板的人。现在帮里的存着不少货,各自给二位帮主一批,大家皆大欢喜。若是二位挣了钱,想愿意继续的,那么以后赤鲨帮和二位都是合作关系。”说罢,她看着邵阳和谢兵,“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邵阳眼珠一转,笑着答应了下来。而谢兵则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邵阳,然后本着不愿意拂了隐红娘面子的心思,也答应了下来。
一家独大和两家竞争,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局面。谢兵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点?但是眼下局面,邵阳是肯定要与自己相争。与其现在就争个面红耳赤,不如将能得的利放进口袋再说。至于今后,那就走着瞧。
于是谢兵也点头答应了二人一同与赤鲨帮合作,这让场面变成了皆大欢喜。
隐红娘拍了拍手,让早就准备好的酒菜上来。他们底下大厅,早就已经开宴了。
孔笑文说是要下去大声招呼,当着众人面叮嘱隐红娘好生招待诸位帮主,得到隐红娘首肯之后,他便告辞去了大厅。留下隐红娘招呼众人落座。
第五百五十章 两家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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