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主任当介入医生也将近二十几年了，做过的肝癌介入手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原发灶痊愈的患者不是没有，也有十几个。
    对于肝癌原发病灶的治疗经验，皮主任是不缺的，可是看王阳电脑上的片子，患者的前片肿瘤太大了，及时现在已经缩小了，但是彻底治愈很难。
    “王医生，你准备怎么做这台手术？”
    皮主任放下姿态，没有理会斯文教授的鄙夷，不懂就问，毕竟斯文教授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把自己骂一顿，自己也得认。
    王阳思考了一下开口道：“直接用射频烧掉吧。”
    “用射频的话，应该要多插几根针吧？”
    皮主任道。
    “嗯，也不用太多，三根就够了，教授你记一下，右侧10肋间，3点位置，右上腹锁骨偏右侧进入2cm，进针方向25度。”
    王阳看向教授道。
    斯文教授认真的将王阳所说的记下来，迷惑的抬起头问道：“王，你说的两根针，还有一根呢？”
    “还有一根的位置，我还想要确定一下。”
    王阳道。
    王阳主要还是想完成tips手术任务，拿到射频消融术这个技能后，才能确定最终的位置，毕竟现在对于射频消融的理解仅存于文献上的描写，最终还是要靠系统的外挂。
    这也是王阳为什么要推后谢琴手术的原因，耽误几天，能够痊愈，总比明天直接上还是用介入栓塞压制要好。
    “对了，皮主任，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片子？”
    王阳看完谢琴的片子，目光投向皮主任，发现皮主任手里提着片子袋。
    皮主任一脸迷茫的看着王阳，听到王阳这句话，如同大梦初醒一样，想起来自己过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
    “这袋子里面的片子是我们医院筛选出来能够做tips手术的患者片子和资料。”
    皮主任将片子放在桌子。
    之前来的时候，皮主任还嫌这个袋子挺重的，可是进来急诊办公室后，皮主任就这样提着袋子站立了半天都没有感觉，主要是被王阳震撼到了，发现了新世界。
    现在清醒过来，胳膊就有点酸痛起来，连忙坐下揉了揉自己肩膀。
    王阳将袋子打开，从里面取出片子和患者的资料，王阳将片子递给斯文教授，自己翻看起患者的资料。
    看完患者的资料，王阳道：“患者的情况还不错，教授，片子怎么样？”
    斯文教授将片子插入阅片器内，扫了一眼道：“王，片子很典型，只用侧后1520度进针就可以了。”
    王阳看了一眼片子，确实如同斯文教授所说的那样，无论是王阳和斯文教授上，都能一针成功。
    “看下一个患者片子吧。”
    王阳道。
    皮主任愣在了原地，这一个患者片子就这么看完了？
    这恐怕一分钟讨论都没用吧，这是认真的态度吗？
    他们的讨论说了什么？
    除了进针的角度好像什么都没说，他们就不讨论一下怎么进针吗？
    皮主任心中着急起来，这两人搞得像摩斯密码一样，自己可以来学东西了，斯文教授和王阳三言两语就弄完一个片子，自己什么都学不到啊。
    “等等，教授，我有些不懂。”
    皮主任焦急的问道。
    “你又有啥不懂？
    怎么这么笨，朽木不可雕也！”
    斯文教授将中国名句活学活用，这些都是听那些科室主任骂下面医生学到的。
    皮主任委屈的站在原地，自己真的是不懂就问，不然可能学一年，自己都学不到东西。
    王阳看到皮主任的样子明白过来，开口道：“教授，把上一个病人的片子再拿出来，我们给他讲解一下。”
    皮主任向王阳投去感谢的目光。
    “教他简直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斯文教授嘟囔道。
    “他虽然基础不好，但是我们给他讲解一遍他应该能听懂吧。”
    王阳道。
    斯文教授摇头道：“王，你想的太简单了，你提出的核磁共振弥散影像，除了我以外，全世界能瞬间跟上你思维的介入医生，绝对不超过十个人。”
    斯文教授这句话就说的很明白了，全世界都不超过十个人，那这十个人里面肯定没有皮主任的位置。
    皮主任一听，整个人紧张起来，学一个tips手术，怎么跟影像学搭上关系了，这不是辅助科室医生他们做的事情嘛，自己只用做手术就行了。
    而且核磁共振弥散，这好像跟介入手术搭不上边吧？
    皮主任有点懵了，王阳则在思考斯文教授的话，如果斯文教授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对于皮主任的教学就要换一种方式了。
    “皮主任，你对核磁共振弥散影像了解多少？”
    王阳问道。
    皮主任张了张嘴，很想说出一点什么的，但是发现书本上的内容自己脑海中有印象，但是说不出来。
    毕竟皮主任当介入医生的时候，那时候还没射频消融术，ct影像用的也不多，基本上都是直接用介入栓塞术。
    让皮主任说出核磁里面指向性更强的核磁共振弥散，就像拿着大学书去考高中生一样。
    王阳看皮主任这个样子，摇了摇头，暗自叹了一口气，指着上面阅片器上患者的片子上的某个位置问道：“在这个位置，你能看到什么？”
    “……”皮主任眼前感觉一抹黑，啥都看不出来，这里面到底有啥？
    组织？
    血管？
    “皮主任，你往se序列中180b脉冲两侧对称中各加一个长度，然后用弥散敏感的梯度进行脉冲减掉一个序列的脉冲，再去看这个位置。”
    王阳提示道。
    “？
    ？
    ？”
    什么脉冲？
    什么梯度？
    皮主任感觉自己心好累，自己肯定在斯文教授和王阳眼中成为了一个傻子，就如同斯文教授说的那样，朽木不可雕也。
    可是这些东西对于一个三线城市的介入医生来说，实在有些难为他了，换做省会三甲医院的介入医生可能还会知道一点。
    “唉，皮主任，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一下？”
    王阳道。
    皮主任点头道：“听！”
    “您去核磁室学几天核磁共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