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道,那你就给我在这里跪到什么时候知道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吧。』
太宰治和那群人……
『饿几天又死不了,你们对他那么上心做什么……』
『还能站起来吗,还能站起来就跟我走……』
其实根本就没有一点区别。
里见失将额头抵在墙壁上,绯红色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
他用力地握住了花洒的开关,感觉有什么一直被强行压抑在灵魂深处的东西,在这一刻挣脱沉重的枷锁奔涌而出。沸腾着,叫嚣着,在他的体内四处肆虐着。
里见失微仰起头,没有一丝光亮的绯红色的眼睛中,浓稠的黑暗沉如泥潭,与不断涌出的恶与恨胶着在一起,几乎快要将其完全占据。
“失,你洗完了吗?”
爽朗的声音与有节奏的敲门声在耳边响起。
里见失眨了眨眼,几乎快要溢出眼底的黑暗似乎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关掉花洒,拿过挂在一旁的毛巾,开始擦拭头发和身上的水珠。
然而,沸腾在血管中的炙热,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杀了他吧。】
心底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如此诱劝道。
【反正这个男人和那群人都是一路货色。】
【杀掉他,你就自由了。】
里见失将用完的毛巾放到了装衣服的盆里,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将干净的睡衣穿在身上。
清冷的灯光下,磨砂的玻璃门上透出一个淡淡的影子。
里见失拉开浴室的门,发现只穿着马甲和衬衫的太宰治正靠在墙边等他。
客厅中,已经没有了佐佐城信子的身影,想来是去了次卧休息。
“我洗完了,你去吧。”
里见失如往常般对太宰治说道。
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太宰治动了动手指,看起来像是想要去抓里见失的手腕。但是,直到里见失与他擦肩而过走进卧室,他也什么都没有做。
次日。
起了个大早想要帮太宰兄弟做早餐以报答他们让自己留宿的佐佐城信子看着正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惊讶的道:“太宰先生?”
里见失一边将煎好的鸡蛋从锅中铲出,一边对佐佐城信子说道:“叫我失就好。”
佐佐城信子愣了一下,才点头应道:“失先生,让我来帮你吧。”
“不用。”
里见失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佐佐城信子的好意,顺手将手中盛满丰盛早餐的餐盘递给佐佐城信子。
“我已经弄完了。”
“啊,这真是太麻烦您了。”
佐佐城信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了里见失递给他的餐盘。
“不仅让我借宿,还为我准备早餐……”
“没关系,你是太宰带回来的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里见失解下围裙,挂到了门后,然后转身将灶台上的另外两个餐盘也端了起来。
和煦的阳光带着早间独有的清风,从半开着的窗户进入屋子。
“哇哦,好香啊。”
随着主卧的门从里面打开,太宰治略带慵懒的声音在里见失和佐佐城信子的耳边响起。
“早上好呀,佐佐城小姐”
像是被早餐的香味唤醒的太宰治伸着懒腰从主卧里面走了出来,笑着朝厨房门口的两人打着招呼:“还有失也是,早上好。”
“早上好,太宰先生。”
“早上好。”这是里见失。
太宰治几步走到了厨房门口,从佐佐城信子身后探出一个头来,看着里见失手中的餐盘,感叹道:“今天早上吃得这么好吗……”
培根,鸡蛋,还有烤的焦黄的面包……虽然是一顿简单的早餐,却充满着家的味道。
里见失用餐盘的盘底轻轻地敲了一下想要偷吃的太宰治的手,道:“去洗漱。”
太宰治瘪了瘪嘴,揉了揉自己被里见失用餐盘拍打的地方,可怜巴巴的拖长着尾音回答道:“知道啦——”
佐佐城信子看着兄弟俩的互动,忍不住捂住嘴笑了出来。
一切如常。
在吃完早餐后,三人便动身前往侦探社。
一路上,太宰治与佐佐城信子有说有笑,俨然将一个体贴女性且风趣的绅士扮演的有模有样。
不,准确的来说,二十岁的太宰治确实是一个很受女性欢迎的绅士。
跟在太宰治身后的里见失看着前方犹如一对璧人般的两个背影,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
有点热……
感觉就像是身体里的血液快要沸腾起来了一样。
可明明作为异能力的他,根本就不存在血液这种东西。
里见失停下脚步,突然偏头看向了左手商店橱柜中摆放着的液晶电视——
冲天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大半个夜空。那是昨天发生在横滨临海街道上的大爆炸的事发地,也是他昨晚被警|察拦住不能靠近的地方。
奇怪……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样难受……
里见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的位置。沉重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他耳膜,像是在为什么发出哀鸣。
『为什么死掉的那个人……不是你呢,失。』
猛然间,耳边再次响起那个让他难以忘却的声音。里见失放下手,猛地转身环顾了一圈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他想找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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