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奶酒的后劲儿很大。
    张铁生晕了。
    巧玲也脸蛋绯红。
    眼瞅着天色黑透，到了休息时间。
    巴特尔从司机小韩的口中得知，张铁生跟巧玲是夫妻。
    于是给他俩安排在同一个蒙古包里。
    扑通！张铁生被丢在羊毛毡上。
    草原的夏季，晚上依然很冷。
    巧玲瞅着男人，心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于是跟他躺在一起……。
    半夜，女人的手不断摸索，将男人抱在怀里。
    张铁生习惯成自然，毕竟跟巧玲做过三十年夫妻。
    他俩堂而皇之又好一回……。
    天亮后醒来，他猛地坐起。
    瞧到旁边熟睡的巧玲，不由叹口气。
    奶奶的！又做了对不起彩玉的事儿。
    巧玲睁开眼，再次抱上他问：“咋了？”
    张铁生却把她推开道：“我是不是很混蛋？”
    巧玲说：“我就喜欢你混蛋！来，咱俩再混蛋一次！”
    “造孽啊……！”张铁生赶紧穿衣服。
    巧玲立刻显出不悦。
    “我说了，不会嫁给你的，你可以娶彩玉……。”
    “娶个屁！我怎么对得起她？彩玉那么圣洁，我却脏了……。”
    巧玲说：“如果她真的爱你，根本不会在乎这个……。”
    “她不会嫌弃，但我会嫌弃自己！”
    “你说过，咱俩从前做了三十年夫妻，就该好……！”
    “不行！咱俩不能胡闹，以后你再这样，我立刻送你回去！”
    巧玲撇撇嘴：“那你还劲头……恁大？
    俺也没控制住自己！”
    “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得了便宜还卖乖！”巧玲也开始穿衣服。
    张铁生走出帐篷，女人也跟出去。
    看到男人生气，她只能赔礼道歉。
    “好吧，昨晚是俺的错，以后不这样了，绝不乘人之危！”
    张铁生竟然生不出气。
    巧玲为他付出那么多，怎么会生气？
    只是懊悔，将来没法面对彩玉。
    “噗嗤！咯咯咯……谁让你喝那么多酒？
    俺也醉了，就当这是个误会……。”
    女人自我解嘲。
    目前，张铁生的脑子里根本不是这些事。
    准备尽快搞定货源。
    反正跟巧玲也就这样。
    “巴尔而虽然好客，但却是个贪财的家伙，这笔生意谈不成了……。”
    “那咋办啊？”巧玲问。
    “二憨说过，进去草原，哪儿都是成群的牛羊，这边谈不拢，咱们就一路向西，找别家！”
    “向西？那样岂不是更远？”
    “没办法！想要找到便宜的货源，必须踏遍大草原！”
    张铁生拿定主意，立刻来跟巴特尔告别。
    尽管蒙古大汉苦苦挽留，可他还是跟四大金刚一起出发。
    汽车离开，再次向西，途径呼和浩特，直奔包头。
    一路上，只要遇到牧区，张铁生就停下，跟他们谈。
    每一处牧民都很热情，但大多数价格不太理想。
    根本没赚头。
    两个月以后，他们竟然横穿蒙古全境，来到了阿拉善地区。
    这里十分荒凉，哪儿都是大戈壁，大沙漠。
    巧玲说：“铁生，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是沙漠无人区！”
    “如果过去无人区呢？”
    “是新疆，”
    “好，咱们就去新疆！”
    “你疯了，去哪儿干什么？”巧玲吓一跳。
    张铁生的笑容却非常灿烂：“过去新疆呢？”
    “是哈萨克斯坦，很快就进去欧洲了。”
    “那我问你，咱们的保鲜肉，大多都销售到了哪儿？”
    “欧洲市场啊。”
    “如果咱们在新疆建厂，把新疆跟蒙古两大牧区的肉全部在哪儿加工，是不是会省很多运费？”
    “你的意思，把两大牧区的牲畜，全部运输到新疆的新厂，在哪儿屠宰保鲜？
    然后直接运去欧洲？”巧玲大吃一惊。
    “对！咱们从蒙古运输牛羊，返回旮旯村。
    在旮旯村屠宰保鲜后，再运输到欧洲，来来回回上万里的路。
    运费就是个天文数字。
    把老子惹急了，直接在新疆建厂！
    省下的钱，赚大发了！”
    张铁生的脑子灵机一动，忽然产生奇特的想法。
    “可是……谁来这儿做厂长，员工怎么招？
    旮旯村的人乐意来吗？”巧玲问。
    “我可以多给他们钱！谁乐意来，工资是在皇姑山的两倍！”
    “你……真的要去新疆？”巧玲吓得心肝乱颤。
    “对！咱们立刻准备，加满油，储备所有干粮跟饮用水，明天穿过无人区公路。”
    张铁生拿定主意，必须从无人区穿过去。
    绕道太远，至少耽搁半个月。
    可前面的无人区，是阿拉善大沙漠，世界上最凶险的沙漠之一。
    万一遇到大沙暴，会死得很惨。
    “老大，不行啊！太危险了！您可是千金之躯！”四大金刚吓得不轻，赶紧阻拦。
    张铁生却仰天一笑：“怕个球！当年的卫青，霍去病，还有成吉思汗，都是从这儿过去的。
    古人能做到，我张铁生同样能做到！”
    “可万一遇到沙漠风暴怎么办？”
    “我命由我不由天！什么样的困难都休想让我退却！”
    张铁生不信邪，抬手一挥，马上让大家做准备。
    四大金刚没办法，只好照做。
    汽车加满油，还准备几个汽油桶，做了燃料储备。
    然后是饮用水跟牛肉干，还有面包和火腿肠。
    第二天，汽车真的开进大沙漠。
    沙漠好荒凉，好广阔。
    天无比的蓝，云无比的白。
    地上是波浪一样的流沙，层层叠叠。
    半空中看不到飞鸟，只有几只鹞鹰在盘旋。
    不断发出啾啾的悲鸣声。
    四大金刚差点崩溃。
    做梦也想不到董事长想起一出是一出。
    非要在偏远的新疆开厂。
    张铁生当然有自己的打算。
    必须让旮旯村人全过上好日子。
    作为村长，他肩头的胆子很重。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此刻，盛夏已过，天气依然非常炎热。
    前面的两百里还好，刚刚进去沙漠中间，忽然，不远处飘来几团黄云。
    黄云越压越低，越压越低。
    眨眼，大沙暴席卷而来。
    “啊！沙暴，沙暴来了！老大！咱们不能走了！”
    整个天空忽然变得暗淡无光。
    紧接着，巨大的沙砾仿佛一张大网，将他们笼罩，包裹。
    所有的视线全部被遮挡，公路看不清了。
    “啊，咋办，咋办啊？”巧玲吓得十分慌乱。
    “别动！谁都别动！停车！”张铁生呼喊道。
    吱——！
    两辆汽车一起停下。
    因为看不清路，再往前，说不定会开进沙海里。
    想出来，比登天都难。
    他们只能躲在车里，听着外面风沙呼啸。
    砂石打在车身跟车窗上，啪啪作响，震耳欲聋。
    整个公路刹那间被掩埋，汽车的轮胎也被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