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不知道零的下落。”
    神宗一郎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这么说道。
    陈诺挑了一下眉毛，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
    “你如果真的不知道，刚才回答的时候就不会停顿这么久了。”
    神宗一郎沉默了下来，这一次的沉默，格外的久。
    ·
    零！
    陈诺如今身处的这个死局，似乎最大的幕后推手就是零。
    虽然暂时找不到答案，但陈诺隐隐的就有一种感觉：零似乎可能会成为破题的那个关键元素。
    在原主陈诺的那个渣男父亲的身上，设下圈套，然后等到时间线的到来，在把自己弄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再然后，就是一手推动了“星空女皇”和“云音”的互换身份。
    给“星空女皇”和自己的命运纠葛，打下了第一根钉子！
    陈诺为什么会放弃进化为四维生命，无数次的轮回重生？
    是为了拯救深爱的星空女皇。
    可陈诺是怎么爱上星空女皇，怎么和星空女皇产生纠葛的？
    是因为零！
    这件事情的源头，是零！
    而后来，云音又变成了孙可可，在孙可可身上还魂……
    这一步看似莫名其妙的闲棋，陈诺事后仔细思索看来，也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陈诺轮回重生，在这个时代下的锚是谁？
    是孙可可！！
    孙可可是陈诺在轮回重生之前，选中的时代坐标，是重生的时间点的锚！
    而这个锚……居然很早就被【零】给做过手脚了！
    这种心机，这种草蛇灰线，延绵千里的手段，仔细想想，就实在叫人心惊！
    零的那句【祝你们永浴爱河】，就根本不是一句祝福。
    而是一句恶毒的诅咒！
    零用这么一个圈套，一个感情的漩涡，将陈诺死死的困在了这个局里。
    这个局，是零布置下来的。
    那么拆解的办法，可能也只有零才能做到。
    可是……陈诺唯一的一次正面的面对零，是在那次穿越回八十年代的经历。
    之后这个零就再也没有出现，从自己重生2001年开始，在这个时代，零从来没有露面过。
    利用原主的渣男父亲布局，更像是两个人，隔着时代，完成了一次隔空交手。
    在现在的这个时间线上，在眼下的这个时间段里。
    找到零！这是陈诺认为最后可能破局的办法。
    西德说过，他不知道零在哪里。
    那只灰猫也说过，它也不知道零在哪里。
    甚至灰猫还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零已经死了？
    这个【死】的概念，就很复杂。
    按照灰猫的推测，零，也许可能已经死了，但对于一个掌控了时间能力的高级生命而言，它的死亡，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死亡。
    它可能只是经历的时间线的长度限制，无法抵达2001年的时间。
    但是，它可以在过去的某一段时间线内，继续永生。
    所以……隔空交手？
    当然，这只是灰猫的猜测，并不能被证实。
    所以，哪怕是希望不大，陈诺还是想尝试一下。
    ·
    “所以，你其实知道一些关于零的下落？”陈诺盯着神宗一郎。
    神宗一郎的表情平静，在沉默了很久后……
    他点了点头。
    “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你想用什么筹码来换取？”神宗一郎微笑：“比如，答应我刚才的提议，我们合作一次？”
    这次轮到陈诺沉默了。
    跟章鱼怪合作，围攻第四种子，重创第四种子，让章鱼怪得到一部分第四种子的力量——前提是留下第四种子的命，不能将其杀死，这也是为了保鹿细细的命。
    那么……对章鱼怪来说，得到实力提升，未来和西德的对抗里，得到更多的对抗西德的能力，虽然依然处于弱势，但总是实力的提升，自保的把握也更大一些。
    在保住第四种子的命的前提下，提升章鱼怪的实力。
    让章鱼怪和西德的对抗时间，拉的更长久，拖延的更久远一些。
    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至少目前看来，这是一个拖延的办法。
    就好像一个人得了绝症，能活三个月，和能活三五年，做一个取舍得话。
    大部分人当然是选后者。
    时间拖久一些，说不定就有机会等到转机。
    所以，就像零对自己用的手段一样。
    它没找到进化的钥匙，所以，就先拖着让比赛中的其他选手，无法胜出。
    拖着，也许就有转机。
    陈诺想到这里，忽然笑了一下，提出了一个问题。
    “按照你的逻辑，似乎是说的通的。但是……如果一定要加强一个种子的实力，来延长和西德对抗的时间……我为什么要选你？
    我完全可以去帮第四种子，来对付你，让第四种子的实力得到加强，这样对鹿细细的安全也更有保障一些。
    如果重创第四种子的话，就等于第四种子的命，和鹿细细的命，掌握在你手里。万一你杀了第四种子怎么办？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陈诺提出了这个问题。
    神宗一郎却笑了。
    这一次，这个章鱼怪笑的很开心。
    “很好，陈诺，看来你已经准备接受我的条件了，你说这些话，不是拒绝我，而是在跟我开条件而已。”
    章鱼怪当然不是傻子。
    真要拒绝，一个【no】就可以了。
    把事情说的这么难，无非就是为了抬高价码而已。
    谈判之中，一方对合作条件提出质疑的时候，往往不是为了拒绝，而是为了涨价。
    ·
    眼看神宗一郎笑得很愉快，陈诺也不生气，淡淡道：“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从逻辑上来看，我和第四种子合作，要更优于同你合作。你如果想把我拉过去，总要给出足够的能打动我的条件吧。”
    神宗一郎淡淡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和第四种子合作，来对付我的话，根本做不到。所以这个选项不可行。”
    神宗一郎随后淡淡道：“能对抗种子的只有种子，这一点你很清楚。但种子之间的对抗，除非是西德那种断档式的领先，在我和第四种子之间，要想重创彼此是很难的，需要有足够的人类高手来配合。
    第四种子是一个孤家寡人。如果你们来对付我的话，他的帮手最多加上你和星空女皇。
    而我这边，有诺兰，有巫师。”
    “……那也是我们处于优势，你很清楚，上一次巫师和诺兰再加上钻石丽丽安，三个掌控者联手，也不是鹿细细和我的对手。”
    “我明白，但是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需要拼命的时候，我会毫不留情的对鹿细细下杀手，相信我，真的把我逼到绝处，我做的出来。”
    陈诺：“…………”
    “但是第四种子就不同了，如果我们联手的话，第四种子就是孤家寡人。我们联手的话，首先就让第四种子失去了自己的选中者，他的选中者是星空女皇，没有选中者的参战辅助，他就要独自面对我们所有人。”
    神宗一郎的语气很自信：“陈诺，选一个下吧。
    a选项，你帮第四种子，局面是：你加上星空加上第四种子，对抗我和诺兰以及巫师。你可能赢，但我绝对有把握杀死鹿细细。
    b选项，你帮我，局面是：你，星空，巫师，诺兰，甚至还可以叫上太阳之子，再加上我！所有人一起对抗第四种子一个人。
    你觉得哪一种胜算更大？
    无论选择a或者b，结果得到的利益都是一样的，即；让一个种子实力得到增强，延长和西德的对抗过过程。
    但是冒的风险却是差异巨大。
    同样的收益，差异巨大的风险，傻瓜都知道怎么选了吧。”
    陈诺心中思索了一下：“所以太阳之子那个家伙也会接受你的条件？”
    “他已经在我这里做客一段时间了，过的皇帝一样的生活。”神宗一郎微笑。
    陈诺迟疑了片刻后，提出了条件。
    “我要先知道零的下落！”
    神宗一郎摇头：“不可能的陈诺，你这个家伙可不是一个老实人。我信不过你。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一点点。”
    陈诺摊开双手，意思是：你说。
    “零……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了我们现在的这个时代之前。但是……他永生在过去的时代。”
    陈诺皱眉。
    这一点，符合之前灰猫的猜测，但是……
    这样一来，岂不是……就没办法找到零了？
    “我有可以和零交流的办法。”神宗一郎缓缓说出了这么一句：“我甚至可以先让你和零通话一次。”
    陈诺立刻眼睛瞪大。
    狡猾的章鱼怪，还说你不知道零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