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的心里状况很稳定。
    他很明显接受过相关的抗催眠精神训练，这让我的工作难度毫无疑问地被增加了很多。
    如果只是依靠佐拉的那些机器和我的知识，想要彻底摧毁他的人格和记忆然后重新塑造一个，并不是太难，可是，这样一个甚至可能是绝无仅有的研究对象，我怎么可能会舍得亲手就这么毁掉他呢？
    我可能需要找到一些新的方法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泽莫催得很急，但是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
    我的计划进展的不错。
    目标已经开始逐渐产生了一些心理波动。
    可是，这种在浅层里创造一个微弱扭曲的人格，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不稳定了，任何计划外的情绪波动都可能会造成他突破这个新人格。
    可是佐拉和泽莫已经等不及了，看来我必须要跟在他身边保证我的催眠不会出现问题。
    ……
    这真是太有趣了。
    在他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和正常人不一样，他的经历和他的心里状况并不匹配。
    但是，我开始发现了一些更奇怪的东西，虽然他现在的状况不匹配他过去的经历，但是他过去的经历却能够在现在的他身上找到对应的地方。
    换句话说，他并不是一个独特的心理案例，而是他的过去缺失了一段。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似乎就变得没有那么独特了。
    可是，我还是很好奇，什么样的过去会创造出这样一个奇怪的人。
    ……
    不得不说，如果抛开我们的对立立场，他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心理研究者。
    今天和他在清醒状态下的对话让我都有些感慨。
    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冷静，沉着，没有任何因为我们控制他做出违背他原本意愿而表露出的愤怒。
    他似乎永远都只是在思考如何才能脱困，在和我的对话中，他也只是在不断地试图利用自己仅有的清醒时间来收集信息。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对手。
    可惜的是，为了防止他真的利用这个时间找到了我的漏洞成功翻盘，我必须要进一步缩短他清醒的时间了。
    可惜了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谈话对象。
    ……
    他在心理学上的天赋让我都有些惊叹。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超级脑力吧。
    他们的能力真的让我嫉妒。
    我穷尽了一辈子的精力才在这个领域达到如今的造诣，而他只是通过了一些公开的文献和里德的资料就能够做到这些。
    不过，在今天的谈话中，我终于成功地又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他缺失的过去的线索。
    他潜意识里对于生命似乎有些不一样的认知。
    我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是我开始感觉，这可能会是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
    他还在反抗。
    真的是令人惊叹的意志。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把他的清醒时间压缩到了极限，在他清醒的时候，只能在禁闭室里和我谈话，外面全都是我们的人，就算他还在反抗，这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为了能够取信于他获得更多的线索，我还是透露给了他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想知道红骷髅在干什么。
    了解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对他现在的状况带来任何改变。
    或许他也只是一个和我一样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撬出他最深层的秘密，我也不会在这里和他继续闲聊。
    ……
    我们的交换得到了回应。
    每一次互动都会让他逐渐在潜意识里放开一些警惕，我付出的东西终于得到了回报。
    那是一个和生命，死亡还有某种类似于神一样的东西？
    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是天神组吗？
    ……
    我们到了白宫。
    失去了我们熟悉的环境，他潜意识里的防卫心理又被增强了。
    该死，我又要重新再做一遍过去的工作。
    而且，我必须要尽一切可能让他避开他的前女友，否则事情很可能会变得无法控制。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泽莫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
    他的能力真的令人惊叹，至少，在他的指挥下，白宫变成了一个近乎于不可能被突破的堡垒。
    当然了，这只是对正常人来说，如果是浩克之类的怪物，那自然是没有什么作用。
    可是，另一件事情让他的情绪开始有些波动了。
    该死，泽莫没有告诉我，他和总统的儿子是同学。
    我早就说了，任何来自他过去生活中的刺激点，都可能会引起我所构建的虚拟人格彻底崩溃。
    不过，还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我花了不少心思终于成功稳定住了他的虚拟人格。
    说到这个，总统和他的儿子，也是一个很独特的案例。
    作为事件的参与者，我很清楚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也和小沃斯聊了几句。
    这似乎印证了我的一些猜想。
    人本身并没有所谓的好坏，当然了，道德和观念也本身并不存在。
    一个人的成长，他的观念，不过是另一种洗脑而已。
    一个人从小到大的成长，也就是不断地被自己的父母，小学老师，中学老师，身边的各种媒体不断洗脑造成的。
    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过是看他从小接受的洗脑是什么样的。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人们又凭什么说我所做的事情是一种犯罪呢？
    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在不断地操纵着与被操纵着。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能够拥有这种力量的宇宙立方，真是一个超出人类心智理解的东西。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红骷髅才心甘情愿地痴迷于研究怎么样让这个神器可能的潜力吧。
    ……
    什么是死亡？
    这个问题似乎和他的秘密又巨大的关联。
    诚然，死亡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人们畏惧它，却又对它痴迷。
    每个人都想知道死亡到底是什么。
    作为一个心理学家，我很清楚，人们痴迷于死亡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更想要弄清楚什么是生。
    当然，我知道这不是他关注这个的原因。
    所以我是这样回答的。
    死亡就是死亡，没有任何必须的定义。
    当一个人不能再继续进行任何活动的时候，他就死了。
    死亡的关键不在于消灭肉体或者我们还不了解的灵魂。
    而是当一个人不能再对周围造成任何影响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其实，如果一个人相信他已经死了，那么就算他活着，他其实也死了。
    ……
    浮士德关上电脑，他看了眼时间。
    已经很晚了。
    或许是重新阅读了一遍自己所有的研究记录，他感觉有点累地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