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头顶扫在苏持脸颊上,他无所察觉,苏持也没躲,“看得懂?”
苏徊意想起自己应有的知识储备,立马正襟危坐,“看不懂,大字不识一个。”
苏持侧头看了他一眼,“九年义务教育在你这里是纯慈善性质的?”
苏徊意,“……”演过头了。
从家里到机场不过一小时,托运了行李之后两人便登上飞机。
头等舱的位置依旧是两两连座,一排四位中间隔了一条过道。
苏徊意坐在靠里一侧,苏持坐在外面。没过一会儿广播在机舱内响起,飞机开始滑行,苏徊意下意识转头去搜寻苏持的手。
他刚瞄准要探过去,那只手就直接握了上来,和他十指相扣。
掌心贴着掌心,指节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是最牢靠的姿势。手心的温度偏高,苏徊意心头跳了一下,“大哥,我们就按国际握手礼的标准……”
“要起飞了。”苏持仰在靠背上闭上眼,“别乱扭,待会儿耳鸣头晕。”
机身果然在下一秒拔高,苏徊意赶紧又缩回去。
直到飞机在高空平稳飞行了几分钟,那只手才松开他。
苏徊意侧头看向苏持,后者神色如常地靠着,察觉到他的目光又睁眼看过来,“看什么?”
苏徊意细细揣摩他的神色,“我看看你是不是被调包了。”
“……”
苏持配合地低头凑近了点,“够你看清楚了?”
苏徊意战略后仰,“够够的,够够的。”
下了飞机后,两人打车回家。
两地温差有二十度左右,苏徊意虽然提前加了外套,但下飞机那一刻还是被冻成了震动模式,一路被他大哥夹在胳肢窝里取了行李上车。
在后备箱放好行李箱,苏徊意颤抖着飞速缩进后车座。苏持随后跟上,砰地拉上车门,“很冷?”
“太冷了哥哥哥!”
苏持重新把他夹回胳肢窝,“到家就好了。”
苏徊意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他感觉他的港湾又回来了。
.
到家正是午后三点多。
刚下车就能听见后院施工的轰隆声,苏持皱了皱眉,提了行李带着苏徊意一起进了门。
到屋里后噪音减小,家里还留了两个佣人,见到两人打了声招呼。苏持将苏徊意的行李拎着上楼,转头叮嘱,“把屋里的地暖空调都开着吧。”
“诶好的。”
苏徊意缀在后面上楼,“还是滇南适合我生长。”
苏持上楼的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往前走着没说话。
苏徊意愣了愣,忽然福至心灵,两步跟上去,“但是滇南的太阳远不及大哥的拔苗助长!”
苏持将他行李拎进卧室,转头同他说,“你要实在怕冷,这几天待在家里就行了。”
苏徊意迷惑地缩起下巴。这样他就不是很懂自己跟过来是干嘛的了,“我还是跟着大哥吧。”
“跟着给我伴奏的?”苏持看他目露迷茫,贴心地补充说,“用你颤栗的牙齿。”
“……”
两人最后折中了一下——苏持去公司的时候他可以跟着,到公司外面他就留在公司等着。
达成一致后他们各自回房间收了行李。
外面的施工声透过阳台门传进屋中,苏徊意本来打算睡一觉,这会儿估计是不行了。
他打开阳台门想去到苏持那边,开门才反应过来这边阳台不连通了,又转身出门从外面敲了敲。
“大哥。”
隔了片刻门从里面打开,房间已经收拾整洁,苏持站在门口,“怎么了?”
“外面有点吵,大概要施工到多久?”
“正常是下午六点左右,再晚就扰民了。”苏持问他,“想睡觉?”
“还是大哥最懂我。”
一根手指挑了挑他软踏踏的呆毛,“是你比较好懂。”
这会儿没法睡觉,苏徊意待了会儿打算去后院看看施工现场。他裹了羽绒服和围巾,下楼的时候被苏持叫住,“哪里去?”
苏徊意回头指责,“你也在用白骨精的语气叫我。”
“改改你的语病。”苏持走下来,“要出门?”
“去看看施工现场。”语病被他自动跳过。
苏持没跟他计较,“怕冷还要乱窜,走吧。”
两人一起下了楼。侧厅外的小庭院也被半围了起来,后院本来是有个花房的,因为要给汤池挪位置就搬来跟后院合并了,搭成半开放式庭院。
透过后院可以看见花房里摆着一盆翠意盎然的罗汉松,苏家人离开的这段时间由佣人照顾得很好。
苏徊意看到,激动指认,“那是我和二哥一起养的松!”
苏持,“喔。”
苏徊意赞叹,“长得还挺好的。”
苏持瞥他头顶,“不及你茂盛。”
苏徊意,“……”
遭到无故diss的罗汉松很快被抛到脑后,开门时扑面而来的冷气吹得苏徊意头都僵硬了。他把脖子缩了缩,苏持抬手给他围巾拉高了一截。
围巾盖过眉眼,他彻底变成一棵盆栽。
“我都看不见了哥。”
“我拎着你过去就是了。”
然而构想并没有得到实践,从宅屋一路去到后院的路坑坑洼洼,还有几条管道拖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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