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
    乌娅因此回了一句。
    “等你的族人归附大明后，你再感谢吧，当然，我也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大明，如果那里的土尔扈特人能归附大明，我大明就在伏尔加河有了现成的人口！将来灭掉罗刹国，自然也更容易些。”
    朱慈灿说后不久，前方就出现了一队罗刹人组成的哨骑。
    朱慈灿举起了骑兵枪。
    大明的线膛枪早已推广多年，自然也有配备给骑兵使用的步枪，即后世所谓的卡宾枪。
    而对方的罗刹兵也注意到了朱慈灿这些明军哨骑手里的火枪。
    “他们的火枪果然很特别，快撤，我们人不够，不适合去触这个霉头！”
    这些罗刹兵里，一位叫拉莫夫斯基的下级军官说后就急忙调转了马头，且急忙往回路撤去。
    其他几名罗刹兵也立即掉转马头，往回路撤去。
    “砰！”
    但这时候，朱慈灿已经先开了枪，且在策马过程中，瞄准了拉莫夫斯基。
    不过，朱慈灿开枪后，这位叫拉莫夫斯基的罗刹国军官却没有事。
    朱慈灿接着又开一枪。
    结果，还是没打中。
    朱慈灿一时不由得额头见汗：“自己还是适合打埋伏或者打那种不动的靶子！”
    砰！
    但这时候，一直没开枪的乌娅扣动了扳机。
    而已经快跑出大明骑枪射程的拉莫夫斯基顿时摔下了马。
    接着，乌娅又开枪将另一名罗刹兵击中。
    朱慈灿颇觉丢脸，不由得再次开枪。
    这次他又打了空枪。
    朱慈灿气急败坏地直接勒住缰绳，下了马，然后瞄准，这才击中了一罗刹兵。
    “殿下，您不能心急！”
    乌娅在又击中在射程内的最后一名罗刹兵后，就策马回来对朱慈灿说了一句。
    朱慈灿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回道：“我能不急吗，不急着在你面前好好表现，让你从此服了本殿下，然后答应跟本殿下一起回京的话，那万一父皇突然一道旨意召我回京，我岂不是来不及了？虽然，我可以用别的手段，但让你心悦诚服自然是更好的吧？”
    乌娅抿嘴看向别处，盈盈浅笑起来。
    “我之前统领骑兵是以少数骑兵引诱罗刹步兵出来，再以埋伏之骑兵聚歼之，可这真正到了骑射作战的时候，还的确不如你们这些在边镇待久了的人。”
    朱慈灿说着就道：“我得再寻几个罗刹哨骑练练！”
    “好！属下们就陪殿下好好练练！”
    乌娅兴致也起来了，笑着说了一句后，就调转了马头，披风一甩的同时，就给枪重新填了弹。
    “谢了！”
    朱慈灿也笑着回了一句，也将骑枪重新装弹，然后扛在肩上，与乌娅一起先策马往太阳落山的地方奔去，且大声喊道：“狩猎行动开始！”
    一时间。
    一望无际地大草原上，四处响起枪声，此起彼伏的。
    大量单兵装备落后的罗刹兵倒毙在草原上。
    周遇吉甚至因此还下令将这些被击毙的罗刹哨骑枭首，然后在额尔齐斯河沿途筑成京观，以激怒阿列佐罗。
    而阿列佐罗这里也得知了这一情况：“什么，我们的哨骑被大量击毙在路上？还被垒砌成塔？！”
    “这个在明国叫京观，是对敌军的一种羞辱方式，也是对自己国威的一种宣扬方式，他们在灭东虏时，也用了这种方式，这被他们称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叶初春虽年近五旬，但没有选择转任锦衣卫其他职位，而依旧喜欢做特工，故而他之前就通过冯铨打入了察哈尔部内部，如今还被布尔尼带着身边，甚至成为了罗刹国公爵阿列佐罗身边的顾问，帮助阿列佐罗更仔细的了解大明。
    此时的他就正在给阿列佐罗解释何为京观。
    阿列佐罗听叶初春这么一说，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罗刹国人被枭首，然后浇筑成塔，忍受日晒风吹，甚至可能被秃鹰啄食是什么场景。
    唰！
    阿列佐罗因此直接拔出了刀，迅疾地砍向了案桌，直接劈下一大块案桌角来：“本公爵不喜欢这种宣威的方式，非常不喜欢！”
    叶初春看着一脸红如猴屁股的阿列佐罗，心里颇有成就感，自知阿列佐罗已经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模仿他们，也用他明国人的头颅筑造一座京观，那样的话，我就会很喜欢了。”
    阿列佐罗说着就问向叶初春和布尔尼：“你们说呢？”
    “自然！”
    布尔尼和叶初春笑着回了一句。
    “公爵阁下，请看，前面的农田作物已经被收割，地窖也都已经被挖开，他们现在才开始坚壁清野。”
    阿列佐罗麾下一名叫左科瓦罗夫的将领指着前面一大片被割去作物根茎的农田说道。
    “看样子，他们之前没有坚壁清野，是因为没有料到我大军来征伐此地，而不得不匆忙撤退，如今慌忙地坚壁清野，说明他们已准备在这一带与我们决战，大量出现的哨骑也是明证，这附近定有大规模的明军。”
    布尔尼说道。
    “我们也增派哨骑！另外，大军提前至明日开拔，扫荡至轮台一带！”
    阿列佐罗因此下达了新的命令。
    此时的大明军民正在轮台一带，没日没夜地抢收着粮食，进行坚壁清野之策。
    之前是官府为了麻痹入侵安西都护府的罗刹兵，而不允许他们坚壁清野，而现在官府允许，他们自然非常积极。
    连小孩都停课，帮着把粮食运走。
    “报告！罗刹兵正在迅速向轮台方向进军！他们的哨骑也比之前增多不少，哈密卫方向都出现了他们的哨骑。”
    周遇吉这里收到了最新的报告，且因此道：“罗刹兵已经上钩，给孙督师发报，另外，发信号弹让我们的哨骑往轮台方向回撤，决战即将到来！”
    “是！”
    嗖！
    嗖！
    嗖！
    随着夜幕降临，许多含有镁粉和铝粉的信号弹直入云霄，爆出耀眼的光芒来，如烟花一样，将两里内的区域照的如白昼一般。
    这是大明化学工业高速发展后的结果，使得化学在帝国军事上有了很广泛的应用。
    但对于罗刹人而言，看见这信号弹还是让他们很震惊的。
    “没想到明军这信号弹如此明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阿列佐罗不由得问着叶初春。
    叶初春回道：“不知道。”
    然后，叶初春又故作认真地分析：“或许是在招哨骑回去！而准备大兵团迎战我们？”
    “你说的没错！”
    阿列佐罗点了点头，又道：“但我对他们这信号弹很感兴趣，有没有被我们活捉的明军哨骑，带一两个上来！”
    “有！”
    左科瓦罗夫回了一句。
    没一会儿，就有一明军哨骑被带了上来。
    叶初春别过了脸。
    而阿列佐罗却把叶初春拉了过来：“你来问他，这信号弹为何如此明亮？”
    叶初春便奉阿列佐罗审问起这明军哨骑来：“你叫什么名字？”
    叶初春这样问是想记住这个和自己其实都是怀着同样目的，且在这时相遇的自己人的名字。
    不过，这明军哨骑没有告诉叶初春他叫什么，而是直接啐了叶初春一口。
    和叶初春一向很友好，要不然也不会将叶初春带在身边的布尔尼因此大怒，直接拔出了刀，指着这明军哨骑叱骂了一下：“混账！”
    这明军哨骑则毅然地把脸朝向了另一边。
    叶初春自然没有因为这明军哨骑啐了他一口而愤怒，他甚至感到一丝庆幸，庆幸这些罗刹国人俘虏的这位同胞骨头很硬，而这样的话，无疑会使得大明的秘密少被自己的敌人知道一些。
    因而，叶初春淡定的用绢帕揩拭了一下脸，且用手推了一下布尔尼，然后继续问着这明军哨骑：“想活吗？”
    这明军哨骑依旧只是回头瞪了他一眼。
    “告诉我，这信号弹，为何这么明亮？”
    叶初春这时候问了起来。
    “不知道！”
    这明军哨骑回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叶初春因此回头对阿列佐罗回道：“他不知道。”
    这时候，罗刹国将领左科瓦罗夫还将一把只有半截的骑枪递给了阿列佐罗：“他们这火器的确构造很奇特，公爵阁下，您不妨让这汉人再问问这明军哨骑关于这火器的构造。”
    阿列佐罗因此把左科瓦罗夫手里的半截明军制式骑枪拿了过来，看了半晌，道：“枪管很是奇特，竟这么细。”
    “更奇特在枪管里面。”
    左科瓦罗夫说着就把一盏烛灯放在枪管旁：“公爵阁下，请看请看枪管里面。”
    阿列佐罗便借着烛光看了一眼，却看见枪管里有一圈圈螺纹，因而不由得凝神苦思起来：“这是什么原理？这枪管里凹凸不平的纹路用来做什么？”
    “不清楚！但这些明国人或许清楚，他们的火器可以射很远，另外，据我们与他们接战的人描述，他们操作火器不用火绳，而且是在后面装弹，但具体怎么操作，以及是什么样子，还不清楚，可惜的是，这个明国人在被我们活捉的时候，他已经把他的枪给砸烂了，后面半截不知丢在了何处。”
    左科瓦罗夫回道。
    “立即问他！”
    阿列佐罗因此吩咐起来。
    叶初春这里便继续问起这明军哨骑来。
    这明军哨骑依旧只说着不知道。
    阿列佐罗过了一会儿后就失去了兴致，亲自抽出匕首来，将这明军哨骑的左脚大拇指硬生生地开始割断，且对叶初春道：“你继续问，他要是再不说，就割掉他所有的脚趾。”
    “啊！”
    这明军哨骑惨叫不已，且不由得咬牙骂道：“要杀要剐请便！你们这些可恶的罗刹人，来自西方的强盗，我大明迟早会灭了你们的！”
    “伟大的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伟大的华夏民族万岁！以我之死，换国家之新生！”
    说着，这明军哨骑就干脆呐喊起口号来，以此来转移生理上的痛苦。
    大明驻在安西都护府的西征军都是思想教育过关的老兵，自然觉悟很高，且也有极强的荣誉感，因而也就不愿意妥协。
    何况，大明帝国的军人其利益与荣誉是捆绑在一起的，失去了荣誉，就会失去一切。
    所以，这明军哨骑饶是被俘后如此被折磨也在咬牙硬撑着。
    不知过了多久。
    阿列佐罗停住了血淋淋的匕首，眼前这明军哨骑的硬气，让他产生了一丝震撼，并开始意识到，这个东方帝国或许真的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厉害之处。
    “报告！前面出现大规模明军步兵！”
    这时候，阿列佐罗身边一罗刹将领禀报了一句。
    而在这将领禀报后不久，阿列佐罗和左科瓦罗夫等人就立即出了帐篷，来到了外面，且用已流传到罗刹国的望远镜看向了远方。
    俄然，阿列佐罗就看见远处，如一条血红色长线一样，举着长枪和火枪而排列成林的大规模明军步兵。
    “竟然全是步兵！”
    阿列佐罗回了一句。
    “估计骑兵在后面。”
    左科瓦罗夫回道。
    阿列佐罗点了点头，且非常兴奋地道：“决战即将开始！是时候，让这些东方蛮夷见识一下，我罗曼诺夫王朝铁骑的厉害！”
    旋即，阿列佐罗就命令道：“把俘虏的明军哨骑全部押到明军阵前，割喉，枭首，以震慑其胆！反正，等击败了这些明军主力，有的是俘虏捉。”
    这个时代的罗刹国很崇尚以屠戮的方式来震慑不服从自己统治的势力。
    而阿列佐罗也不例外。
    于是，一大批不幸落入罗刹兵之手的明军哨骑被押到了阵前来。
    这些明军哨骑被捆绑在十字架上，头不得不仰望着。
    彼时，就有罗刹兵当着明军的面前，用刀割裂开了这些明军哨骑的喉部，且不停地割裂着，直到头颅被割下来为止。
    这些明军哨骑的鲜血因此飙洒向了蓝天，与前面明军大军阵所呈现出的红色，映成一片。
    周遇吉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且因此上下双齿互相撞击着，大声吼问道：“督师那边传来进攻命令没有？！”
    ……
    “各部已经到位！”
    “按照部署，虎贲军第三兵团已全部抵达指定的斋桑泊到阿尔泰山之间的区域，已开始进攻布尔津！”
    “近卫军第六兵团已进抵哈密一线。”
    孙传庭这里听着麾下参军的汇报后，就点了点头：“很好，传命下去，攻击开始，这次不能让一个罗刹人逃回去！”
    “是！”
    大明已经开始使用电报传递命令，所以，命令传达的速度特别快。
    没多久，各部就接到了攻击的命令。
    而此时的阿列佐罗还不知道这一切，依旧率领着他的罗刹骑兵得意洋洋的朝明军行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