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戏注册信息填的我爸的,就没有健康系统。”余惟乐道。
温别宴:“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成年了,从男孩变成了男人,是无所畏惧的男子汉。”余惟说:“而我男朋友还是个未成年,我可以名正言顺照顾他了。”
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逻辑,但是醉鬼的世界观没那么复杂,或者说小余同学的世界观就是很单纯。
在他的想法里,跨过十八岁这道坎,就是从小孩子变成了大人,可以扛起想要扛起的责任,他的宴宴在他变成大人时还是小孩,那就永远都是小孩,大人照顾小孩是一辈子的事情,一旦定下了,就不改变了。
“宴宴,我可以好好照顾你了!”
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高兴,夜晚让他下意识把声音放得很轻,语气却在不自觉上扬。
好心情是会传染的。
尤其是来自心上人的好心情,他们的情绪像是无形中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紧紧捆在一起,或者干脆是共用了一颗心脏,能感知到对方所有的喜怒哀乐,再成倍地转移到自己身上。
温别宴捧着满心滚烫的悸动,他想说其实不用成年,你一直都把我照顾得很好,把我从一个普通人便成了珍藏品,被你妥善照料悉心看护,无需经风雪,不必见寒霜。
但是话到嘴边又忽然不想说了,因为他有了一件更想告诉他的事情。
“哥,我今天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余惟眨眨眼:“你有啊,你让我和最喜欢的人一起过了生日,这不是礼物吗?”
温别宴笑起来,说不是:“是别的。”
“距离你的男朋友从小孩变成大人只有三个月多了。算算时间,正好是高三第一次诊断考试后不久,那个时候你的竞赛最终成绩也应该出来了。”
温别宴说:“哥,你要认真考啊,等到我生日的那天,并上这次欠下的,我送你一份大礼,好不好?”
余惟下意识说了好,想问是什么大礼,转念又觉得这个大礼现在应该是个秘密,问了宴宴也不会告诉他,于是将关注点转到另一个地方:“可是宝贝,你的生日,应该是我送你礼物才啊?”
“一样的。”
“?”
“因为那个送你的大礼,也是我想跟你要的礼物。”
“要加油啊男朋友。”
温别宴额头亲昵地蹭蹭他的下巴:“可千万别让我一番心意送不出去了。”
...
等待考试的时间过得很快,上了考场就更快了。
余惟在语文开考前一晚将《雁门太守行》毫无感情地朗读了一百遍,甚至连梦里都是李贺揪着他耳朵问他为什么把自己的传世佳作背成了一坨屎,上了考场拿到试卷第一时间翻页看后边古诗词默写。
哦豁,没考。
挺好,反正他也不想写这糟心玩意儿。
铃声一响,随着监考老师一声停笔收卷,他们就算半条腿迈进高三的坟墓,未来一年无休止的试卷就是他们的棺材板,最后脱棺而出一飞冲天还是就地闭眼顺势长眠,就全看个人造化了。
假期不出意外地从两个月缩短到十五天,十五天一过,众人就皆是小龙女同门——古墓派新任门外弟子了。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没有作业。
这大概就是学校仅剩的良知,科任老师最后的温柔了吧。
余惟将李贺和他的太守短暂地抛到脑后敞亮地睡了两天一夜,第三天早起帮要远赴首都参加什么古建筑研讨学习会议的老余先生收拾行李,然后尽职尽责送他去机场。
才不过十点半,下楼就是扑面而来的闷热,抬头一看,天上厚厚一层的云,将太阳所在的方向逼仄得只剩一个小缝,光从缝隙地用力挤出来,笼到地面都是一层压抑。
“要下暴雨啊。”老余推了推难得架上鼻梁的眼镜,问儿子:“客厅的窗户我关了吗?别回来看见地板铺一层水。”
“你没关。”余惟拎着衣领扇了扇,散掉一点热气:“我关的,不会进水,赶紧走吧老头儿,人司机到了半天老早就开始催了。”
行李放进后备箱,车里开了空调,冷气一吹,整个人都舒畅了。
从家里到机场半个小时的车程,老余先生话多健谈,坐在副驾很快和司机老哥聊上了,余惟坐在后面眯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找宴宴聊天。
余惟:【今天天气好差啊,是睡觉都睡不舒爽的那种差。】
温别宴最近一段时间都住在外婆家,陪老人的时间很悠闲,看见消息也回得很快。
【是啊,快下雨了,等下完了雨就会好很多,你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吗?】
余惟:【昂,刚上车,你还在外婆家吗?外婆最近身体怎么样?】
温别宴:【还在,放心吧,外婆很好,现在已经可以杵着拐杖自己走路了。】
余惟:【那就好,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带你去上次班长说的那家店吃冰淇淋!】
温别宴:【不确定,不过应该就这两天了。】
余惟:【行,那我等你......】
他们断断续续聊着这几天各自身边发生的小事。
这也是恋爱的神奇之处,就像昨晚看了什么电影,好看还是不好看,晚上睡觉有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早餐吃了什么,好不好吃......都是很平常甚至是无聊的内容,但是主语加上了对方的名字,脑海里就会下意识浮现出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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