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昭夜，昭夜，又是昭夜。
    她怎么一醒来就问昭夜。
    他身上的伤还疼着，她竟然都不闻不问……
    沅澧袖中的手默默地攥成拳头，眸底晦暗难明。
    他转身，看着白蓁，露出一抹笑来，“昭夜吗？他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说这么多年过去，他累了，想从此一个人好好地生活。”
    沅澧说完，别开目光，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说了谎。
    昭夜已经不在了。
    他为昭夜唤醒雪音，同样地，他也得到了他的力量。
    在交易完成的那一刻。
    昭夜便不能再活下去了。
    作为逆天改命的惩罚，昭夜肉身已经毁灭，之前因为双方达成的契约，昭夜将灵魂寄存于他的体内。
    而现在，契约完成。
    他就是他，他是沅澧。
    也是魔神。
    他知道，雪音和昭夜深爱着彼此。
    要不然，也不会豁出性命，等上百年，只为见她一面。
    所以，他更不敢将昭夜仙逝的事情告诉她。
    因为他怕昭夜这个名字会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永远不会抹去。
    毕竟他跟她在一起的十余年时光，跟昭夜与她长达百年的感情相比，实在太过短暂。
    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君大人，第一次害怕了。
    他几乎是有些慌张地编出一个理由，想让她对昭夜死心。
    可这理由，他自己都觉得蹩脚。
    “走了？怎么会呢……”
    白蓁低喃的声音传进耳里，少年心虚地别过头，扔下一句“我去煮粥”，便逃也似地出了门。
    白蓁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问系统：“我就是好奇昭夜去哪了，你说他跑什么？”
    系统叹了口气：【宿主你可长点心吧。碎片因为你不关心他，偷偷伤心呢！】
    白蓁于是更不解了：“我没有不关心他啊。不是你让本尊维持人设的么？雪音上仙就是这么个高冷的面瘫脸，你让我怎么办？对他嘘寒问暖然后拼命崩人设拼命扣积分吗？
    而且本尊把自己的内丹都给他了，他最多也就是个皮外伤，本尊清楚的很。”
    系统：【宿主，你好像变唠叨了……】
    白蓁翻了两个大白眼，不搭理它了。
    **
    转眼白蓁醒来已有两日，许是因为伤势有些严重，她身子仍是觉得乏力。
    沅澧这两日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白蓁自打多出几千年的记忆，再加上系统任务在身，话都变得极少。
    虽然跟原来差不多，都是躺在床榻上挺尸，但却没原来那般慵懒肆意的味道了。
    她房间的桌上，永远都会有一盘新鲜的桃子，枕边也会有一两本她以前常翻的话本子。
    只不过，两日过去，话本子仍是崭新如初的模样。
    对白蓁而言，话本子可以忍住不看，但桃子是真的忍不住不吃……
    沅澧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一如既往地对她好，也没多说什么。
    入夜后，少年坐在桌前批阅着什么。
    她就无聊地拄着头，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许是憋得太久，白蓁跟系统又开启了唠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