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8
    商星宇是去放水，不是便秘，不一会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一出来，看到了正在打电话的姐姐，和在一旁等姐姐挂电话的姐夫。
    商星宇其实绝大部分时间，都有点怕林衡。
    像他姐姐，就比较傻白甜一点，就算脾气暴躁了不止一点，那也是个暴躁的傻白甜。
    他这个姐夫……哦不，他就一个姐夫，前任沈望姐夫已经不是姐夫了。
    林姐夫就比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点。
    动物本能，呸，他的野性本能，呸呸呸，他的直觉！告诉他，姐夫不是很好惹。
    “姐夫，你好。”
    商星宇乖乖打招呼。
    林衡点点头，代替打招呼。
    这会，商星宇忽然意识到，他知道柳和光表哥就是沈望，可他姐姐不知道，姐夫也应该不知道。
    姐姐现在和对方通上电话了，肯定知道对方是谁了。
    仍然，姐夫不知道。
    等于说，姐姐在和前姐夫打电话，现姐夫不知道？
    ？
    商星宇额头流下冷汗来。
    呃。
    那……姐夫还是持续地不知道，比较好吧。
    林衡看商行露手上的手机，不是她那贴了花哨贴膜和blingbling手机壳的炫彩手机，而是商星宇的手机。
    林衡问商星宇：“她在和谁讲电话呢？”
    商星宇心想：我是绝不会说出前姐夫的名字的，绝不会！
    于是商星宇玩了个文字游戏。
    他说：“姐姐找我同学的表哥问点事情，所以用的我的手机。”
    林衡顺嘴一问：“你同学？”
    商星宇顺嘴一答：“我同学，柳和光啊。”
    然后林衡：“……”
    是沈望。
    他一秒认出柳和光的表哥是谁。
    而商星宇还心存侥幸。
    我姐夫怎么可能会认识我同学？
    我们相差六、七岁诶，他不可能认识我同学的！！
    沈望在电话那头，很公事公办地和商行露说：“步正金融相当于你们云仕的自家人吧？
    你们自家人都不看好，就算我出于私人原因支持，我这边风险评估的团队也不会支持。
    所以这件事，应该比较玄了。”
    商行露平静冷淡地说：“嗯，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天知道她背后都是冷汗！
    然后她把电话挂断了。
    非常迅速。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沈望：“……”
    ……也不用这么快吧。
    他难道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
    沈望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拔[哔——]无情。
    然后沈望：“……”
    他在想什么呢？
    ！！
    这边，商行露快速挂了电话，扔给了商星宇。
    商行露对林衡说：“刚刚你和我说什么？
    我在接电话没听清。”
    林衡暂时没吭声。
    商行露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林衡老母亲在车上的碎碎念——惦记着ex的人，不好，很不好。
    商行露也觉得，不好，很不好。
    所以她其实可以和林总说，她有事情找沈望咨询一下。
    可她问的什么问题呢？
    证实林衡的消息是真是假的钓鱼问题……
    质疑林总诶！
    ……这就，说不出口啊！
    于是商行露解释到：“我刚刚，找商星宇同学的表哥，咨询了一点问题。”
    姐弟两一模一样的手法。
    不说名字，就是故意模糊概念了。
    林衡还是不吭声，虽然他不知道商行露找沈望有什么事，但他现在更想知道商行露能鬼扯出什么理由来。
    商行露也微笑。
    反正她又没开免提。
    而且面对区区一只怕毛茸茸的林总……
    商行露自信给出借口：“我找他问问饲养的企鹅的注意事项，和撸企鹅的具体方法。”
    饶是林衡，此时也一愣。
    区区一只怕毛茸茸的林总，肯定不会追问。
    商行露真假掺半地说：“老公，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养企鹅。”
    空气凝滞。
    然后林衡淡定道：“我是真的真的毛绒过敏，因此，驳回。”
    商行露：“……”
    她又一次地，梦想破灭了。
    林衡把餐会的事情，和商行露再说了一遍。
    说到末尾，林衡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有点犹豫。
    可他又想了想刚才louise和沈望之间的电话。
    他在旁边听了一半，虽然八成没什么事，可是……
    林总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他说：“一个月前，我不是和你说，分公司在策划度假园区的事情吗？
    一共五个园区，其中一块，是海洋动物馆。
    其实场馆已经大致建成，昨天引进了一批动物适应环境，园区还没有对外开放。
    不过你想去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
    商行露暂时没搭腔。
    等等，林总的毛绒过敏肿么办？
    ！
    说真的，她喜欢过过嘴炮瘾，偶尔拿林总的“过敏”取乐，但从没有真的勉强他要他接触毛茸茸的小动物呀！
    家里的前任流浪狗旺财同志，也乖乖地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从不出来惹林衡的厌。
    商行露忍不住凑上前去，摸林衡额头。
    林衡比她高很多，她在家又穿平底鞋，所以摸林衡额头，她还要够着手。
    商行露的手有点凉，空调吹多了。
    而林衡的额头温热。
    所以触上去的时候，商行露觉得手指有些发烫。
    ……不一样的触感。
    她立刻抽手，“星宇！快看，林衡也是会发烧的！”
    林衡：“……”
    商星宇：“哇！我还以为姐夫是机器人呢，原来也会发烧呀！我来看看。”
    林衡：“……”
    被姐弟两一闹，这会林总他面无表情毫无情感地再次邀约：“有企鹅，引进了好几种，你去不去？”
    “去！我去！”
    商行露秒答。
    她哪里还管林总发烧不发烧。
    有企鹅的，就是爸爸。
    这是真理！
    ——商行露书。
    ……
    餐会还是那个餐会，各个已婚男士都携夫人参加，席间讲政治，讲公事，讲一些闲话。
    商行露在原地，当一个木头美人。
    讲真她这么能侃，平时这种场合，学她研究所领导那架势，也能随便侃几句，争取让我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对方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却觉得她很厉害的样子。
    今天商行露，很安静。
    商行露在圈里，算很出名的人物。
    性格比较张扬，脸也长的是明艳挂的，总之和忧郁啊、清新啊，都扯不上关系。
    这会，她却很沉默。
    其中一位夫人不禁问：“louise，你今天是怎么了？”
    商行露欲语还休，好半天，才忧郁地说：“最近总想着润宇新建度假园区的事，精神不太好。”
    立刻有人说：“太太还能在家帮衬您的事业，林总好福气。”
    林衡客客气气地应下来了。
    他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商行露。
    他在桌子上面，稍稍握了握商行露的手。
    大概意思是——你还想不想看企鹅了？
    商行露立刻回握——我想我想！我一定好好表现！
    终于，午餐会结束。
    两人换了一身更休闲的衣服，前往还未开张的园区内。
    企鹅馆为了模拟企鹅在南极洲的生活环境，内置了制冷设备，和不少冰块，商行露和林衡进去的时候，都套了一件大棉袄。
    部分企鹅放了出来，在最中心的广场上，半陆半水，企鹅可以随时下水嬉戏，外面一圈玻璃外墙，看似很薄很清透，其实厚达一米，隔绝观众和企鹅。
    商行露既然要撸，肯定是让饲养员带进去撸。
    而林衡，远远地站在玻璃墙外面，抱臂，脸埋进宽大羽绒服里，只露一双眼睛出来，像一只稻田里的稻草人——消极怠工的那种。
    商行露有了企鹅忘了爸爸……哦不，忘了林总。
    她去洗手消毒，跟着饲养员进了场地。
    然后，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商行露终于撸到了帝企鹅的幼崽……
    这毛茸茸的触感！这胖胖的身躯！这自动排在两脚生物后面的沙雕特性……！
    好！满！足！
    商行露一脸升天的表情。
    林总则在场外：“……阿嚏！”
    ……好冷。
    商行露撸完幼崽，又撸帝企鹅，撸完帝企鹅，又撸王企鹅。
    她仿佛唐老鸭进了金库一般，徜徉在企鹅的海洋，撸得忘了形。
    林总依旧在场外：“……阿嚏！阿嚏！”
    ……好冷，毛绒过敏，怎么撸这么久！
    撸完王企鹅，商行露把手伸向了一只黑黑小小眼睛外一圈白毛，看上去像表情包一样的沙雕企鹅，那企鹅身量还不足帝企鹅的幼崽高，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
    饲养员：“诶！这种阿德利企鹅性格很暴躁的，还请不要伸手……”
    他话还没说完，撸嗨了的商行露已经伸手了，并且摸了。
    然后……
    “哇啊！！！别追我！！别！！别扇我！！啊啊啊啊！！！”
    商行露绕着场地一路操控着轮椅狂奔，奈何地上太滑，她压根不敢太快，后面暴躁的企鹅老哥挥舞着翅膀，在商行露身后穷追猛扇，一副不把你的头毛扒光，我阿德利企鹅今天改姓的架势！
    紧接着，商行露人到水边，追兵在身后，地上都是水压根刹不住，只听扑通一声——！
    商行露连人带轮椅，扑到水里。
    落水位置距离林衡站的位置不远，她临落水前看到林总不客气地哼了一声。
    “……呵。”
    然后林衡难得地，笑得灿烂，仿佛在说：你还想撸企鹅吗？
    商行露：……
    我恨！！！！
    我单方面宣布，你不再是我爸爸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