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时候出门了。“马车已经约好,八点出发去白教堂。记得,出门前也给我一把左轮。”
“什么?”雷斯垂德深吸一口气,“我什么时候答应的?你别忘了,整整一个白天,我都在外面排查。”
“如果没记错,你说过苏格兰场下午四点半交班,而你已在室内休息了好一会。”
凯尔西微抬下颚,示意雷斯垂德快回房。
“抓紧时间,还能再歇歇脚。别抱怨,不是我压榨你。不想有新的被害人,我们只有两天。当然,你有权拒绝,我并不是你的长官。”
雷斯垂德静默了整整一分钟,终究没法说出不去,憋着气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卧室走。
“别忘拿桌上的热可可与蛋糕。” 凯尔西依旧语气淡淡,“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些。”
雷斯垂德脚步一顿,没有想到餐桌上的食物是买给他的,这些比他请的炸鱼薯条贵了不只三倍。
再看凯尔西,那人已经又在认真翻阅报纸,丝毫没多话的打算,似乎前一瞬的安慰压根不存在。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魔鬼?
第7章
雷斯垂德想了想,还是拿起食盒与饮料,凯尔西别认为他会就此服软。推开卧室门前,却若无其事道:
“谢谢,甜食不错。白教堂晚上很乱,你换回那身破衣服更好。左轮能偶尔借你,但它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对了,你会用吗?”
凯尔西头也没抬,“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我比你枪法好。来赌一把?”
“赌就……”雷斯垂德差点答应,但想到A吧的酒类比赛,他珍惜工资,不能将钱输给魔鬼。“赌博不好。作为警探,我怎么可能参与。”
雷斯垂德说完迅速进门,他要抓紧时间休息,拒绝承认有点怂了。
凯尔西没有妄自尊大,运用不同枪械是她的小爱好之一。尚缺的百分之二十把握,还是因为未经训练缺少肌肉记忆。
她一开始的感觉没错,经过了重生初期的不适,现在身体状态非常好。除非体力过度消耗,其他情况都能应对自如。
临出门前,凯尔西也没大意。先卸掉子弹,熟悉了几遍雷斯垂德给的左轮,迅速找到手感后再装满弹匣。“我们走吧。但愿今夜用不上它。”
开枪意味事态紧急又严重。
雷斯垂德也没动不动拔枪的喜好。叫上了值夜班的卡特,点起燃煤油的牛眼提灯,一起进入白教堂区。
夜间九点,白教堂区,一排排房子的窗户透出光亮。
多数劳工结束了一天重活,熬过漫长的通勤之路,不久前刚回家正在吃饭。起的早,睡得晚,是贫穷区的常态。
“基本再过两小时,夜间11点,这里会陷入漆黑。”
负责夜间巡查的卡特,指着零星矗立的路灯,表示那些都是坏的,很久没有人来修理。
因原主夜间不敢外出,不知夜间的白教堂究竟如何。
据说一个月前白教堂区晚上乱哄哄的。醉汉骂街打架,女支女站街拉客,还有小偷聚集分赃等等。
走了一个多小时,三人被动习惯了无处不在的污臭气味。
如今,凯尔西走过维多利亚时期的贫民窟一角。夜里行人匆匆而过,看到提灯的三人全都面露警惕,估计都被挖肾杰森的最新报道吓得够呛。
“班纳特先生,还有半个小时,这里就差不多全黑了。”
雷斯垂德避雷似地跨过一坨猫屎,如果要逐户上门排查,夜间显然不是好时候。“你到底想找什么?”
凯尔西眼观四方,在没有道路监控与网络资料的年代,实地巡查必不可少。
脱离了具体环境判断案情,就像空中楼阁般没有支撑。“在寻找我忽视的漏洞,去解开「S、S」的含义。”
你还有忽视的事吗?
雷斯垂德识趣地没有问,否则加以对比,他本人就坐实报纸骂的苏格兰场全是无能之辈。
卡特没敢参与长官的谈话,老老实实地提着灯在前引路,难免走神开起小差。
途径转角,他照着灯油店的落地橱窗玻璃,侧了侧脑袋嘀咕,“头发太长,明天不能因为补觉又忘了理发。顺便再剃下胡子。”
“你说什么?”凯尔西突然停下脚步, “卡特警员,刚刚你说什么?”
卡特猛被地被问话,看凯尔西面容严肃,不知自己哪里错了。“我,我说头发长了,明天要去理发,外加剃胡子。有问题吗?”
“对!就是理发。”
凯尔西眼睛一亮,找到此前忽略的盲点。
理发是日常所需,伦敦的理发店几乎全面向男性,而理发师也都是男性。
原主为了女扮男装,要与外人保持一定距离。她自学了简单剪发,而从未留下任何理发店的记忆。
眼下,凯尔西关注到理发店,理顺了一条线索。
“理发店常备不少刀具,熟悉各个购买渠道,而理发师也有常带刀具的习惯。
另外,为了方便为客人洗发,店内必会安装自来水系统。更备有专门的晾洗毛巾区,那往往是在顾客看不到的内院。”
这种环境满足不引人注意地清理作案痕迹,而最关键的是玛丽死前留下的提示「S、S」。
“还记得吗?玛丽的头发刚刚过肩,她最近一刀平地剪短了头发。”
这与维多利亚时期女性的美丽时尚背道而驰,如今流行各种发髻与华丽软帽。玛丽的一刀平剪发,只会是为卖发换钱。那她找哪家店卖掉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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