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将来你也会遇到两情相悦的姑娘,无需为我伤神。”宽慰他几句,见天色将晚,谢云衣道:“我该回去了,表哥,你也回去罢。”
想到她要去别人身边,弥霄心中一刺,攥住她的手腕,直直地看着她,道:“云衣,跟我回去,好么?”
“表哥……”谢云衣有些泄气,说了这么多,他好像都没听进去。
“表哥,你别这么固执,我不会再回西海了。你松手,我真的要走了。”
手腕上力道加重,热意惊人,像烧红的镣铐越收越紧,越来越烫。谢云衣疼得蹙眉,感觉他有些不对劲,又叫了他几声。
弥霄猛一下回过神,急忙松开手,眼中血色一闪而过,茫然地看着她。
“表哥,你怎么了?”
弥霄别过脸,低声道:“没什么,你走罢。”
谢云衣揉着手腕,不太放心,想多陪他一会儿,又怕家里的醋缸倒,便找到正和赫春说话的照心,将他拉到一旁,道:“大殿下,我表哥心情不太好,我还有事,你能帮我劝劝他么?”
照心面露歉意,道:“都是我考虑不周,弄成这样。你放心去罢,我会陪着他的。”
谢云衣道:“这是哪里话,分明是我给大殿下添麻烦了。”道过谢,告辞而去。
赫春看着她的背影,思量片刻,对照心说了一声,也离开了。
“云衣!”
出了北海,谢云衣听见赫春在后面叫自己,便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赫春近前道:“云衣,关于那位管道长,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
谢云衣本来着急,一听是关于管重烟的,便耐着性子道:“什么事?”
赫春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上回去西海祝寿,半路上我被人打晕关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将我放出来,警告我不许说出去。我原本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今日听了那位管道长的声音,好像就是他!”
谢云衣呆了呆,道:“这么说,你没去过西海?”
赫春道:“我一直被关在法宝里,后来才知道有人假冒我去了西海。云衣,若真是他,你可要小心,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
谢云衣怔怔地看着远处的山峦,风吹散了雾气,斧劈刀削般的形状逐渐清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场春梦本不是梦,击败箫韶的那一剑也不是意外,是有人一直守在她身侧。
赫春见她不说话,心中有些不安,道:“云衣,你别不高兴,我也不确定的,只是怕你被骗,提醒你一声。”
“谢谢你,小娘舅。”谢云衣躬身行了个大礼,慌得赫春忙伸手扶她,道:“云衣,你这是做什么?”
谢云衣道:“重烟多有冒犯之处,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他有他的难处,还望小娘舅莫要见怪。”
赫春看她片刻,心知这里面必有内情,笑道:“你自己明白便好,我有什么过不去的,说到底还不是我技不如人么。我回去了,哪天你们成亲,别忘了请我吃喜酒。”
谢云衣也笑道:“忘不了,等到那一日,你也是他的长辈,让他亲自向你赔罪。”
赫春哈哈一笑,挥手告辞而去。
回到灵州,正是万家灯火之时,半空中飘起雨丝,绵绵无声,滋润万物。
地上的青石板泛着水光,院中一树海棠被千朵万朵的粉花压弯了枝,随风轻摇,洒下片片花瓣。
管重烟坐在檐下,看着落花出神,谢云衣立在院门外,看着他鼻子发酸。
人是万物之灵长,感情细腻,复杂多变,他们爱未必会说,恨也未必会说,有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妖需要修炼很久,才能体会人的感情。管重烟的九曲回肠于谢云衣而言,实在是一道无上难题,一旦解开,便如醍醐灌顶,触动非常。
她走进门,走到他身边,弯腰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管重烟将她拉到怀中坐着,抚着一头沾了雨丝的乌发,道:“你回来晚了。”
她眨了眨眼睛,粉腻的脸贴上他的胸膛,道:“你要怎么罚我?”
管重烟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谢云衣在他身上蹭了蹭,附耳轻声说了一句。
管重烟耳根微热,却掀起唇角,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谢云衣知道他是故意的,直起身,看他片刻,声音响亮,吐字清晰道:“师父,徒儿想吃你的阳精。”
她刚刚可没说什么师父徒儿的,管重烟也没想到她声音这么大,左邻右舍都要听见了,一时臊得无地自容,满脸通红,伸手捂住她这张可恶的嘴,唯恐再从里面蹦出什么来。
谢云衣眼神得意地看着他,这脸薄如纸的小道士竟然还想整她?
管重烟戏她不成反被将一军,恼羞成怒,低声道:“待会儿便让你吃个够。”
不是我故意卡肉哈,是手速跟不上,顶锅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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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我去者不可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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