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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公良一族

    ?人历10750年六月初六,晴。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把映在瞳孔里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公良悟伸出手掌来感受阳光的轻抚,吸入空灵的空气,浑身都舒展开了。昨晚一直到深夜,一直练习符纹的疲劳一扫而空。将桌上练习的阴阳五行符纹收了起来,放进那个陪伴了自己五年的箱子里。
    接着,一声喊声传来,“悟少爷,起来吃早饭了。”听到这温婉的喊声,回头看了她一眼,白皙的巴掌大的小脸,眼睛乌黑浓亮,配着那小小的身子,尚未长开,在清丽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唤醒了不少往事。
    这侍女名唤苏瑶,是母亲在世时看她孤苦无依才买回来的,自幼和自己一起长大,虽说是侍女却情分不小,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其实自己也不比她大多少。
    公良悟回了一句:“来了。”便走下楼去。来到楼下,桌子上已有了丰盛的早饭,见过父亲公良泰。此人身材矮胖,表情总是一脸严肃,但那眼睛却透露着风霜沧桑,对这独苗也非常喜爱。
    公良悟回头道:“说过多少次了,别再站着了,过来一起吃饭。”
    苏瑶一脸犹豫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都多少次了,每次都要我说一遍。”
    苏瑶见此,走了过来。公良泰笑道“来,吃饭。”
    大家坐在一起,吃完了早饭,公良悟便向后院楼上走去拜祭母亲的灵位,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公良泰一脸严肃,说道“瑶儿,你也过来吧,老林,你去厨房把准备好的酒菜端上楼去。”老林点头称是,走向了厨房。
    接着,他们三人便离开了饭桌,穿过了安静的后堂庭院,绕过几处回廊,走向了一间静室,只见灵位前已摆满了上好的酒菜。众人进行了拜祭后,公良泰吩咐“瑶儿,你先去忙吧。”苏瑶见此,便识趣地离去了,留下他们父子二人。
    公良泰细声的开口道:“悟,你现在也已经十岁了,也差不多该修炼道法了。你父亲我没有好的资质,在炼气五层就再无寸进。你娘在生出你,不久后就走了,留下我们父子二人。”说完咳出了一口血。
    公良悟赶紧关心道:“爹,您没事吧。”说完,便想扶着父亲上床休息。
    看着儿子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眼中闪烁的泪光,公良泰只觉得心中的千言万语,却难以表达。到了最后轻叹一声,将这个唯一的独苗紧紧地搂在怀里。而在公良泰的眼里露出些许冷意,搂在怀里给他温暖,都不足以抵消。或许他想起了太多太多的往事。想起当年,自己可谓名噪一时,天资更是极高,能在百年内冲击金丹境,甚至有望成为元婴真人。若不是因为…….
    一想到将来,公良悟便有一丝无奈涌上心头。公良泰轻拍了他的后背,老泪纵横地说道:”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我死以后,各个依附在太华宗的世家势必会动手,云台楼也会因此垮掉,你就赶紧离开吧。可惜我不能为你留下一片天地,以后你将是独自一人面对这偌大的世界。”
    公良悟微微低头,站在父亲身边,轻声道:“是。”
    公良泰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一个柜子前,打开了锁,拿出了一本书,说道:“这是我们公良一族,在人族没有领悟修炼之法所使用武技《公良三式》,此武技极度危险,虽然能爆发出惊人之力,但是代价也是极大,若是不慎,可是会损伤经脉,再不得修炼长生。故此在之后就再无人使用。现在留给你保命之用,当初要你学习符箓,虽说用者少之又少,但也并非一无所用,曾经在人族开战之初,符箓盛行,威力更是绝大,但是不知是何原因,瞬间就没落了。”说完,留下了一封信,便打开门,离开了静室。
    公良悟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许久才缓过神来,片刻后,深深呼吸了一下,咬了咬牙,打开那封信,才知道父亲告诫他,“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剩下的人生道理也都一一记在信中。虽然有些道理现在还是不太懂,但还是勉强记下。
    公良悟打开大门,来到了大堂前,云台楼才刚刚开张就已经是人头攒动,生意颇为兴隆。离开了云台楼,喧嚣声如潮水般从身旁涌过,附近都是络绎不绝的人汇聚成河流在街上流淌着。
    宽敞的街道两侧都是热闹非凡的商铺,而云台楼则是南丰城中规模颇为庞大的灵材出售的地方。唯一能够和它相比的便是在不远处古香古色的建筑,那就是与云台楼并称为此地最大的商铺,在宽大厚重的牌匾上,写着三个金漆大字:天下会。
    天下会的商铺遍布人族发现的各个界土,天下会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就为庞大的大商会。在人族抵抗妖族时,给人族提供了莫大的帮助,其自身实力也绝对强大,在万年的时间长河里积累了无数财富,商会内的高手多如繁星,与其交好的宗门更是数不胜数,就算是天下间的四宇也是不敢轻视。
    远远看见了走在路上一脸愁容的英俊男子,长发飘逸,样子极为俊美,此人是依附在太华宗的四大世家之一的李家嫡系三公子李宇。虽说是三公子,却不太受收家族重视,经常被兄长挤兑,与公良悟倒是有些交情。
    李宇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悟,好久不见,走我们上前面茶馆。”
    公良悟没有拒绝,两人一起迈步走进了茶馆,叫了小二,要了一壶龙井茶,还有些零嘴。
    小二犹豫道:“最近茶馆生意太好,剩下的就只有苦丁茶了。”
    “只好如此,来壶茶。”李宇无奈地说道。
    看着有满腹埋怨的好友,公良悟笑道:“好,看来你心情不太好,又是你那兄长?”
    “你还笑,你看看你,这么久了,你自己还没被确定能不能保送宗门呢,好歹你也是宗门里开派祖师的后裔。”李宇无奈地说道。
    “祖师什么的都是过去了,现在我那大伯也只是个虚丹巅峰而已,我那父亲就更不用说了。”公良悟陷入了沉思。
    想到自己以后将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更想到父亲现在的凄凉,无不增添了几分愁色,抿了一口苦丁茶,却有重重的苦味。
    二人沉默了许久,未曾开口说话。不久后,一个心宽体胖的男子进入茶馆,在旁边坐下,还带着个美丽的女子,一身紫色百褶裙,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飘飘长发,灵动的眼睛,樱桃小嘴,甚是可爱。点了壶龙井茶,小二立马就端了上来。
    看到了李宇,讽刺道:“三弟,怎么有闲情来此。”此人正是李宇大哥李林。
    “大哥,你不还带着个小美女,来此荒废时间。”李宇反击道。
    “小女子,董萱儿,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董萱儿连忙打圆场。
    “在下公良悟,这位是我的好友,李宇。”之后各自寒暄了几句,便与李宇告辞离开。
    两人一直默不吭声的走着,李宇首先打破了宁静,“真是势力,只有强者,才有能力改变现状,现在只能埋藏剑锋,等待时机。”说完露出了几分阴笑的神色。
    公良悟静静地与他肩并肩地走着…….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到自己先祖是何等风光,在这一州这地建立这个偌大的太华宗,反观到了自己这代已快是泯然众人矣。这时他有种强烈的决心,我要变强,想起了尽早学好那《公良三式》,就算那代价极为惨重,也是应该去学,现在四周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各大世家都有所行动,到底是什么原因父亲从来就没说过,也不知是父亲未曾讲过,还是自己不敢去听。
    云台楼,后院。
    公良泰离开了那间静室,走到庭院时,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那座云雾笼绕下的太华山,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多年以前,他曾在那座大山里,与许多同门怀着无上仙道,开始修仙之途。也是因此,自己的那温柔的妻子,惨遭毒手,须得使用灵丹续命,落下虚弱的病根,可惜自己连谁下的手都不知道。
    后来…若非大哥公良明的帮助,我应是很难走出这阴影。
    他忽然闭上了眼睛,苦笑了一声,随即便是摇了摇头,像是要把某种念头抛出脑外,待他再度睁眼时,已恢复了平静与淡然,在抬头望了一眼那大山,便转身离去。
    那一夜,天突然变色,一道闪电突兀地出现,像是膨胀的能量得到了释放,终是让整个闷热的南丰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铜钱般大小的雨点砸落下来,瞬间化成雨网,向着四周喷洒而去,悄无声息地冲刷着、掩埋着、遗忘着过往的痕迹。梧桐树上的花儿被打落得满地,满地都披上了白粉色的外衣,分外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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