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老管家就一手攥着一块香皂,气喘吁吁地跑来找到刚刚练武结束的毛烈!
“主人,主人,快看!香皂做好了!真是好看呢!”
说着,老管家献宝似得把两手中的香皂呈给毛烈,老脸笑得跟花一样。
“诶,福爷您慢点!”
毛烈赶紧扶住老管家,抚了抚他的背:“你先歇口气。”
说完,毛烈才将老管家手中的两块香皂接过来,映着初生的阳光照了起来。
在光线的照映下,两块香皂像是镶了金边的白玉一般,看起来温润亮洁。香皂里面还有些粉红色的玫瑰花粉镶嵌,更是显得漂亮。
把香皂放到鼻端,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缭绕出来,清新而又典雅。
“不错!”
毛烈点了点头:“色泽清亮,香气优雅,确实是做成功了!”
“福爷,咱们到屋里说话。外面凉。”
说着,毛烈搀着老管家向屋里走去,边走边问道:“那些矿工们都过去看了么?”
老管家回话:“嗯,他们都去了,看到这么漂亮的香皂,个个都是高兴得很呢。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做好了再做的准备了,就等主人看过认可之后就开工呢。”
“我让蒋洲在那里看着他们。”
毛烈点了点头:“嗯,蒋洲大哥已经把昨天的工序要点都记好了,我又补充了一些东西。只要按照我昨天示范的步骤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再说,就算做废几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老一小说着就走回了屋里。
分主次坐好后,毛烈说道:“福爷,香皂的制作已经算是成功了,以后按照工序制造就行了。”
“一会福爷安排工人们生产后,还得派个人去城里找个印书坊,定制一些印好的纸盒来装香皂。”
“纸盒的样子嘛,玫瑰香的香皂盒子,就印成玫瑰色,上面印上玫瑰花;松香香皂的盒子,就印成苍色,上面印上松树,以此类推。”
“香皂包装好之后,就能拿到城里咱家的店铺里销售了。”
“这事情本来应该是毛烈自己去办的,只是毛烈需要守孝、不能离开院子,就只能劳累福爷了。”
老管家脸色一正,起身向毛烈一躬,吓得毛烈连忙也站了起来:“福爷,您这是?”
老管家恭声说道:“主人有事,阿福自然要不辞劳苦为主人办到!为主人劳累,本来就是我们这些人做的事情,否则怎么能对得起主家对我们的恩惠?”
“哎呀,福爷您快请坐!毛烈刚才说错话了。”
毛烈把老管家扶起坐下,口中说道:“福爷在毛家二十多年,一直勤勤恳恳地为毛家做事,还是看着我毛烈长大的长辈,是我毛家的大功臣啊,当得起毛烈之言。”
老管家却是摇头:“阿福承蒙老主人大恩,才能活了下来。老主人慈悲,不仅让阿福跟在身边,还让阿福读了点书,懂得了一些粗浅事理。毛家对我阿福可是有着莫大的恩情,我就算是肝脑涂地,也不能回报一二啊!能看着小主人一天天长大,看到小主人开始担起毛家的担子,阿福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呢!”
“小主人不嫌弃阿福老迈,还能分派一些事情给阿福去做,阿福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可不敢当主人劳累之言啊。”
“唉,好吧。”
毛烈无奈,只好摇了摇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印制纸盒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咱们说说这香皂该怎么个卖法吧。”
“福爷先说说,咱们像昨天那样,做一锅香皂需要多少成本?”
老管家沉吟了一会才回答道:“昨晚阿福害怕自己一个人算错,就和我那孙子一块算了一下,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咱们的成本应该是这样的。”
“猪油的市价是两分五厘银子、也就是二十五文钱一斤,一板猪油四十斤,刚好是一千文钱、一两银子;石灰的市价是十文钱一斗、也就是十斤,昨天刚好是用了十斤;土碱的市价是十三文钱一斤,昨天用了十斤,价值一百三十文、也就是一钱三分银子;盐的市价是七文钱一斤,昨天主人洒了差不多一斤;木柴昨天用了半担,价值四百文左右,算做四百文、四钱银子;花粉大概用了一两多一点,算作一两半吧,价值差不多是二十文钱;其他的木桶、笊篱、刷子什么的都是从家里拿的,没花钱。”
“这样算下来的话,做一锅香皂的成本是一千五百六十七文钱。”
“要是把铁锅的价钱也算进去的话。”
毛烈将手一摆:“铁锅以后还能用,不必全价折算进来。”
“这样的话,将折旧那些算进来,一锅香皂的成本也不会超过二两银子了?”
老管家不知道主人口里的折旧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主人从主母那里学来的西方用语,不过想来应该是折价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道:“铁锅、笊篱、刷子那些又不是做什么粗活,能用许久的呢,折价进来也没几个钱。就算把将来的纸盒价钱算进来,一锅香皂算下来应该是在一千六百文钱。”
“嗯,”毛烈点了点头:“咱们就按一两八钱银子、也就是一千八百文钱,好计算一些。一锅能做三百块香皂,平均下来一块香皂的成本就是六文钱。”
“不对,工人的工钱还没算进来。咱们按一个工人一个月五两银子的工钱算,六个工人一个月的工钱是三十两银子。算下来一天的工人工资是一两银子。”
“做一锅香皂,用三个工人足够,六个工人可以同时熬两锅。每天上午下午各熬一锅、一天能熬四锅。平均一锅香皂需要再增加两百五十文钱的工人工资。”
“工人还要休沐。这样算下来,一锅香皂的成本就差不多是两千一百文钱,平均一块香皂的成本是七文钱。”
“不过这只是玫瑰香皂的成本,要是沉香香皂的话,成本就会达到十文钱了。“
“福爷您说说看,咱们这一块香皂卖多少钱合适?”
老管家又沉吟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卖价多少,阿福却是不好定论了。”
“毕竟香皂是个新鲜事物,阿福以前没有见过,不好定价。不过家里用的猪胰子,在市面上的价格倒是二十文钱一个。”
毛烈听得眼睛一亮!
本来毛烈想问老管家卖价的事情,就是因为他自己根本不知道现在市面上类似产品的价格,不好自己来给香皂定价。
现在从老管家的嘴里,知道了现在社会里用来洗涤的用品中最好的猪胰子价格,就好给香皂定价了。
要知道猪胰子,就是唐代孙思邈的《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曾记载的,把猪的胰腺的污血洗净,撕除脂肪后研磨成糊状,再加入豆粉、香料等,均匀地混合后,经过自然干燥便成可作洗涤用途的一种洗涤用品。分量要比毛烈制成的香皂小,而且洗涤效果远远不如香皂。
毛烈稍作思考,就开口说道:“福爷您看,咱们这个香皂,个个都是四两、要比猪胰子重上一半,一块香皂可以顶最少一块半猪胰子。洗涤效果呢,毛烈敢说要比猪胰子强上许多,福爷可以一会用香皂洗手试试。尤其是不管用香皂洗什么,都会留有香味在,味道比猪胰子好多了。”
“还有,咱们这香皂可是要比猪胰子耐用上许多,一块香皂能顶四五块猪胰子了。”
“所以,毛烈觉得玫瑰、松香、丁香、苓苓香香皂的卖价可以定住五十文一块。而檀香和沉香香皂的价格则定在一百文一块!”
老管家连忙掐指算了起来。
要是一块玫瑰香皂卖五十文的话,抛去七文钱的成本,能赚四十三文钱。再抛去车马运费,一块香皂的纯利也在四十文钱。一天做四锅、一千两百块香皂,纯利就是四十八两银子。一个月就算是做二十五天,纯利是多少来着?最少能有一千多两银子吧?。十二个月下来,一年的纯利就是一万多两银子!?
那要是再加上价值更高的檀香、沉香香皂的话。。。
老管家已经快要算不过来了!
“福爷不要算了。刚才毛烈算了一下,只算玫瑰香皂的话,一个月能赚一千两百多两,一年能赚一万四千多两。若是算上檀香、沉香香皂那些的话,一年大约能赚两万两银子左右。”
“啊!?”
老管家彻底震惊了!
老管家可是清楚地记得,老主人和大少爷两人以前给双屿私卖生丝以及丝绸时,一年下来最多也就能赚个一万两银子左右。而且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出海私贸才能赚到。
宁波城里的那座毛宅,还是毛家积攒了四五年的钱才购置下来的。
小少爷就做出来这么一个小小的香皂,一年的纯利就远远超过了老主人和大少爷冒着生命危险而得来的赚取!
小主人真的长大了!
毛家真的有希望了!
老管家不禁热泪盈眶!
不能让小主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老管家连忙低下头,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痕,沉声说道:“主人说的有理!”
毛烈倒是没有注意到老管家的神色,听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反正用得起香皂的人家,都是那些富裕的权势贵族、富商豪强,他们的钱不赚白不赚!”
“而且咱们也没有胡乱定价。”
毛烈笑道:“既然定下来了,就还是福爷来主持售卖吧。毕竟毛烈还有两年半的时间不能出门呢。”
“还有,香皂做出来后,先给庄子里每家送上两块,帮忙做木头模子的木匠们多送上两块,咱们可不能让人家白白帮忙了。留下自用的,剩余香皂再拿去城里售卖。”
老管家站起身来,砰砰地拍着自己的胸膛:“主人放心,阿福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把这件事情做得漂漂亮亮!”
14 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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