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瘫在地上挣扎嚎叫的蒙启，秦璐妍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没有继续下杀手。
    宗门规矩摆在那里，虽然外门弟子的身份不高，但是在众多同门亲眼目睹之下直接被宰掉，长老们肯定是要出手干预的。当然如果是在外出历练时，杀人就没有这种顾忌了。
    “你，给我滚过来！”她剑锋一指秦海元，冷声命令着。
    “呃……”
    顿时，众人的目光一起转向了那个正在慢慢往人群里钻，试图开溜的家伙，此刻他的脸色要多苦涩有多苦涩。
    可是秦璐妍已经盯上了他，想跑路显然是不成了。再看看四周，跟着他的几个秦府族人个个都是噤若寒蝉，已经被秦大小姐狠辣果决的出手吓破了胆，指望他们帮忙解围是不可能了。
    “妍妍，我……”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发颤地说着。
    “跪着说话！”
    “我……我……”
    秦海元心底涌出浓烈的耻辱还有怨毒，自己好歹也是秦府的嫡房子弟，有资格竞争家主之位的菁英俊彦，居然沦落到被一个女流之辈当众折辱的地步了？
    愤怒欲狂之下，他几乎忍不住就要跳起来拔剑拼命，可是看到秦璐妍手中那犹在滴血的剑锋，身上的勇气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妍妍，我是一时糊涂，你就看在堂兄妹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哭丧着脸哀求道。
    “你把我卖了多少好处？”她冷冷地质问道。
    “一颗清灵血元丹，五千两赤金。”秦海元不敢隐瞒。
    “才五千两？你真是该死！”
    秦璐妍顿时大怒，反手一剑将他的大腿扎了个通透，殷红的鲜血飙射而出，痛得他如杀猪般惨叫不止。
    围观的众人颇感无语，敢情这位大小姐是觉得自己的身价太低了，不过想想也是，如此倾城绝世的美人，又有着难以想象的天赋，这点好处确实太廉价了些，根本配不上她的身份嘛。
    秦海元心底也是后悔不迭，早知道秦璐妍是这般反应，他就该说个十万八万的，没准哄得她心情好些，自己就脱身有望了。
    可是蒙启如今的地位也不是特别高，身为王爷世子，身家比秦府阔绰些是正常的。但他如今面临晋升内门弟子的关口，正是需要资源的时候，哪可能会给他太多的好处？
    “东西在哪里？交出来！”秦璐妍命令道。
    “好好……”
    秦海元忙不迭地答应着，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全翻了出来。秦璐妍上前一把抓过，又狠狠一脚将他踹翻：“滚！再有下次，我一定弄死你！”
    然后她又走向蒙启，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翻检了一阵，搜出几个盛放丹药的玉瓶和一叠金票，通通一分不剩地收走。
    “下次再来惹事，可就不仅仅是出血失财这么简单了。”她扔下一句话，带着虞嬛和墨星瑶扬长而去。
    远处，几个外门长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神色淡然。
    “……确实是个好苗子呢。”一个长老捻着胡须笑道。
    “嗯，出手果断，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这心性也是不错的。”又一个长老点头附和。
    “只是一个女娃子这般做派，似乎杀气太重了些，长此以往恐非宗门之福。”一个细眉细眼、嘴唇单薄的长老不是很赞成他们的看法。
    “这有什么关系？璇灵宫的外门弟子成千上万，如那种心性不堪的废物，死伤几个又有什么打紧？再说他们这也是咎由自取。”第一个长老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弟子疾步走过来，行礼后禀告道：“各位长老，刚刚已经问清楚了，那位师妹名叫秦璐妍，是……”
    他口齿伶俐，很快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汇报得一清二楚，连同几个弟子的身世来历都没遗漏。
    “原来如此，这女娃子是秦苍云长老的后人，难怪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惊艳的天赋。”先开口的那位长老呵呵笑道。
    “嗯，能够这么快就领悟摘月落星剑，看来或许可以考虑提携照顾一下，与秦长老结个善缘。”另一个长老道。
    “这个么……现在似乎稍显早了些，也不合规矩。”
    那个嘴唇单薄、表情冷漠的长老反对道：“她要真的够出色，那就等她凭借自己的本事晋升了内门弟子再说吧，那时候才值得宗门真正花费力气栽培。”
    “好吧，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几位长老商议一阵，便结伴离开了。
    至于受伤的两个外门弟子，根本算不得什么。这种伤势对普通人而言或许是大麻烦，对修士而言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敷上灵药休养个七八天的，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
    璇灵宫山门下的城池占地极广，人口众多，繁华异常，车水马龙，俨然一个国家。
    秦璐妍三女在大街上闲逛，平整的街道上铺着五米见方的青色巨石砖，宽敞得可以供二十辆马车并行。人潮涌动，众多富丽堂皇的店铺林立，各种丹药、神兵利器、绫罗绸缎、奇珍异宝之类都可以看到。
    高大的树木、葱翠的草地、峻奇灵秀的假山在城中随处可见，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灵气弥漫，令人心旷神怡，难见喧嚣尘世中的污浊浮躁。
    “果然是好地方，这里的凡人都有福了。”秦璐妍暗自感叹着。
    修士们高高在上，但并非真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灵药、矿石、木料、食材等事关修行的众多优质资源，大半都需要海量的凡人与低阶散修来提供，衣食住行方面的诸多杂务也需要下面的人来打理。就连挑选资质合适的弟子充实宗门根基，都离不开芸芸众生。
    屹立在大陆之巅、执掌无上权柄的那些大能们，多数都是自凡间一步步修炼、经历无数磨难、挣扎打拼上来的，因此云洲大陆的世俗界与修行界的关系相当密切。
    “妍妍，人家肚子饿了，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虞嬛提议道。
    “嗯，好吧。”
    秦璐妍笑吟吟地道：“我们去找个好些的地方，刚刚赚了一笔，今天我做东。”
    三个少女走了一阵，看到一家飞檐斗拱、金碧辉煌、高有五层的酒楼，便走了进去。
    “欢迎几位仙子莅临。”一个眉清目秀、口齿乖巧的小厮迎上来殷勤地招呼着。
    “带我们去顶层，要一个单独的雅间。”秦璐妍说着，丢给他一张银票。
    “好的，仙子楼上请。”小厮高高兴兴地为她们引路。
    墨星瑶环顾左右，这酒楼似乎很不一般，墙体是以一种名贵的玉料装饰，柱子、桌椅都是生长千年的龙华金楠木，清香四溢，穹顶上的巨大宫灯里挂着的不是烛火，而是一颗颗碗口大小的明珠。
    尤其是酒楼的地基下面还布置有阵法，使得这酒楼内部的灵气比外面浓郁了不少，在里面品酒论道，感觉确实非同一般。
    来到顶层，小厮将她们安排到了一处精致的雅间，然后俏媚可爱的侍女奉上菜谱，那菜谱的材质都是冰蚕丝线穿成的美玉书简。
    秦璐妍拿过来翻翻，各种极品山珍海味、灵酒佳酿，拣最贵的点了满满一桌，反正今天正好打劫了一笔，她也不觉得如何心疼。
    须臾功夫，等到菜品上齐后，三个少女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对了，看看那两个家伙今天给本宫送了多少好处。”她说着，将搜刮到的战利品全摆了出来。
    两瓶涵元丹，共计五十颗，四颗清灵血元丹，银票近十五万两，金票六万两，再就是一些普通丹药。
    “不少呢，妍妍你今天却是赚了一笔。”墨星瑶笑道。
    “嗯，还行吧，不枉本宫出手一回。”秦璐妍对这个数字比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