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
    看着小龙女的定妆照，陈文友不禁一怔，下意识看向艺人部经理。
    然后，就发现经理也是一阵错愕。
    “这是徐菲亦吧？”
    陈文友有些迟疑地问道。
    尽管看面貌似乎是徐菲亦，可是定妆照中整个人的气质与之前在公司时差的太多了，因此他一时有些不敢确定。
    艺人部经理仔细看了看，随即点头道：“陈总，没错，这正是徐菲亦——她左眼角外面有一个小痣，不会错的！”
    “竟然真是真个贱人？”
    陈文友用力一拍桌子，怒声骂道：“我说她为什么突然买断自己的合同，原来是攀上陆柯的高枝了！”
    虽然徐菲亦在公司时陈文友并没有给她安排过什么好角色，可是一想到她跳槽离开后就获得了扮演小龙女的机会，陈文友还是一阵心痛，感觉似乎错过了一个亿。
    “不行，我必须要这个贱人付出代价！”
    陈文友越想越气，怒声说道。
    “可是陈总，陆柯可并不好惹啊。”
    艺人部经理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听到陆柯的名字，陈文友也迅速冷静下来。
    现在娱乐圈里但凡有些耳目的都知道了，陆柯的后台可是通天的！
    得罪陆柯？
    没看连四大经纪公司都选择在那次的拍卖会上选择了低头示弱吗？
    陈文友敢确定，自己就算想要对付陆柯，怕是也没有几个人敢帮忙！
    “可是，难道就这么放过徐菲亦那个贱人？”
    陈文友眼神暴虐地对艺人部经理问道：“咱们手里有没有她的什么把柄？”
    对于每一个经纪公司来说，几乎都会掌握一些旗下演员或多或少的黑料，为的就是防止演员突然跳槽或者成名后与公司对峙公堂。
    “陈总，”
    艺人部经理想了想，道：“关于那种可以让徐菲亦万劫不复的黑料没有，不过，我手上倒是有一些徐菲亦在夜店跳舞的视频……”
    “嗯？”
    陈文友皱眉问道：“这算什么黑料？”
    虽然对于女演员来说，去夜店跳舞说出去有些不太好听，但现在的粉丝对于明星的宽容度早就不想之前那么低了，去夜店跳舞并不会给徐菲亦带来什么太大的名声损害。
    “陈总，您忘了，徐菲亦现在要扮演的可是小龙女啊。”
    艺人部经理阴沉一笑，道：“小龙女是什么形象？冰冷、高洁、不食人间烟火，若是这时候突然放出徐菲亦在夜店蹦迪跳舞的视频……”
    闻言，陈文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叫道：“不错不错，如果我们提前给徐菲亦扣上一顶‘坏女孩’的帽子，那么第一个不接受由她扮演小龙女的就是那些《神雕侠侣》的粉丝！”
    “正是如此。”
    艺人部经理笑着点头，而后问道：“不过陈总，咱们什么时候把徐菲亦跳舞的视频发出去，也是一个问题。”
    “嗯。”
    陈文友沉思着点点头。
    第一种方案，是现在就把徐菲亦夜店蹦迪的视频发出去。
    那徐菲亦刚刚火爆起来的名气，有极大的可能会立刻在《神雕侠侣》粉丝的反噬之下消失，而她也大概率会失去扮演小龙女的机会。
    但是，
    因为徐菲亦现在已经和万物影视签约，就算失去了扮演小龙女的机会，以后陆柯一样会给她其他的机会——
    这种方案，对徐菲亦造成的伤害中等。
    第二种方案是，陈文友在《神雕侠侣》拍摄期间爆出这条视频。
    这样的话，对徐菲亦的伤害一样很大，但那时顾虑到投资，陆柯很可能不会选择与徐菲亦解约，而是硬着头皮继续拍摄。
    同时，陆柯也会用尽一切办法去弥补徐菲亦的名气，争取让观众在电视剧播出之前重新对徐菲亦改变观点——
    这种方案，对徐菲亦的伤害最低，同时，也会得罪陆柯。
    至于第三种方案，则是现在就在网络上开始酝酿徐菲亦的黑料，但是却不挑明，一直等到《神雕侠侣》播放之时在突然放出。
    这种情况下，不管是徐菲亦还是陆柯，都没有时间去应对舆论的变化。
    不管是对徐菲亦，还是陆柯，都伤害巨大。
    但后果则是，如果陈文友这么做，非但会狠狠开罪陆柯，同时也会开罪《神雕侠侣》背后一系列的投资商，以及到时买下电视剧版权的电视台。
    ……
    这三种方案，各有优劣。
    “你觉得咱们采用哪种方案好？”
    陈文友靠在椅子后背上沉吟着问道。
    “按照我的意见，咱们还是采取第一种最好。”
    艺人部经理答道：“我们现在放出徐菲亦的黑料，一来可以打击徐菲亦，让陈总你出气，二来，也不会过分得罪陆柯。”
    闻言，陈文友用手指敲击着老板桌，没有说话。
    的确，相比于都会得罪陆柯的后两种方案，第一种方案是最稳妥的。
    沉吟半晌，陈文友忽然开口问道：“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选择第四种方案？”
    “第四种？”
    经理一愣，问道：“怎么做？”
    陈文友忽然直起身子，盯着经理问道：“咱们能不能凭借徐菲亦这个黑料与陆柯达成一笔交易？”
    “嗯？”
    艺人部经理心里一动，问道：“陈总，您的意思是，用这个黑料去讹诈陆柯，看能不能换些资源回来？”
    “对！”
    陈文友分析道：“对于陆柯来说，《神雕侠侣》是他非常看重的，而且从之前的传言可以判断，他对于徐菲亦的小龙女扮相显然极为满意，否则也不会把她签约到万物影视——这些，都已经把陆柯的底牌亮明了。”
    “可是陆柯对于咱们，却几乎一无所知！”
    艺人部经理眼神放光地补充道：“如果咱们用这份黑料去和陆柯谈判，因为陆柯不知道咱们的决心有多大，所以，他肯定会按最坏的结果去考虑——他担心咱们会在电视剧播出的时候把这个黑料放出去！”
    “就是这样！”
    陈文友抚掌一笑：“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凭此从陆柯手里捞许多东西？”
    虽然这样做对于徐菲亦的伤害最少，但是，对于珞珈娱乐，对于陈文友而言，却是获益最大的。
    艺人部经理也是由衷的对陈文友伸出一根大拇指：“陈总，您这个第四方案太绝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陆柯对于徐菲亦到底有多看重了。”
    陈文友语气幽幽地说道。
    陆柯对于徐菲亦越是看重，那么他们便越能从陆柯手里敲出一些好东西。
    ……
    次日。
    陆柯刚刚来到公司，还没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徐菲亦正眼眶通红地在门口等着自己。
    “怎么了？”
    陆柯讶然问道。
    “陆总，对不起，您…您还是和我解约吧！”
    徐菲亦对陆柯深深一鞠躬，微微哽咽地说道。
    “不是，怎么了，我才刚和你签约，干嘛就要解约？”
    陆柯不解问道。
    “我……”
    徐菲亦正想说出详情，就发现已经有人注意自己这边，便道：“陆总，我还是去你办公室说吧。”
    “嗯。”
    见徐菲亦并不像作假的样子，陆柯便率先把办公室的门打开。
    将徐菲亦邀请进入之后，陆柯故意把办公室门留着一条缝隙，这样外面的人既不容易听到里面的交谈，也可以避嫌。
    徐菲亦没有注意到这些，她落座之后，便迅速说道：“陆总，珞珈娱乐的人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说，手里有我的一些资料……”
    “嗯？”
    闻言，陆柯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他当然不会认为珞珈娱乐所说的资料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认真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之前在珞珈娱乐的时候可是做过什么吗？”
    “没有，绝对没有！”
    看出陆柯的怀疑，徐菲亦忍不住大声道：“陆总，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是出道之前，还是出道之后，我都绝没有做过任何犯罪违法的事情！”
    看着徐菲亦的眼神，发现她确实眼神坚定，没有任何闪躲的迹象后，陆柯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徐菲亦曾经犯下过什么大错。
    不过尽管心里对徐菲亦选择了相信，但脸上陆柯还是一片严肃，问道：“那你跟我详细说说，你们在电话里都是怎么说的？”
    “陆总，这里就是早晨我和珞珈娱乐的佘正先经理的对话录音。”
    徐菲亦赶紧把手机录音拿出来。
    陆柯接过来仔细倾听。
    电话时间不长，只有短短一分多钟。
    在对话中，佘正先并没有怎么声色俱厉的威胁徐菲亦，相反，佘正先的态度甚至还可以说得上很友好。
    她先是语气平静的恭喜徐菲亦和万物影视签约，并且获得了小龙女这个万众瞩目的角色，然后，在徐菲亦的提问之后，他这才慢悠悠的表示，在徐菲亦与珞珈娱乐合作时期，曾经给彼此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希望大家不要忘记彼此云云……
    听完录音，陆柯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以他的聪明，直接就听了出来，对方这通电话看似是在威胁徐菲亦，实际上却是对自己说的——
    珞珈娱乐想要用徐菲亦的黑料和自己进行交易！
    陆柯脑海中瞬间便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徐菲亦，你在仔细想想，在珞珈娱乐的时候，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吗？”
    陆柯再次问道：“不一定是违法犯罪的事，其他的事情也算，比如谈恋爱什么的……”
    陆柯还没说完，徐菲亦就急了，她连声道：“陆总，你相信我，我真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因为我在珞珈娱乐就没有几个朋友！而且，唯一要好的几人也全都是同性，我……我现在还是雏女呢！”
    听到徐菲亦最后急得连这种话都说出来，陆柯正要说些什么宽慰她一下，结果就看到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徐冉冉面色不善地大步走了进来。
    “冉冉，你来了？”
    看到徐冉冉的神情，陆柯心中苦笑一声，知道对方多半是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不过他心底无私天地宽，因此并没有什么慌张。
    徐菲亦同样也是如此，只不过，因为自己隐私的话被人听到，她脸色既尴尬，又害羞，低声道：“徐总好。”
    看到陆柯坦然的神情，再看到徐菲亦脸上的泪水，想到没有关闭，留着一道缝隙的办公室房门，徐冉冉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
    她轻咳一声：“你们……在说正事？”
    闻言，饶是陆柯心底坦荡，也是不禁一阵无语的翻个白眼。
    徐菲亦更是脸色羞红，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他们的确是在说正事不假，可关键你最后听到了徐菲亦‘我现在还是雏女’那句话啊，这你让陆柯和徐菲亦该怎么承认？
    好在徐冉冉也迅速反应过来，尴尬地一笑：“看来我进来的不是时候……那我走？”
    陆柯闻言更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说了这句话，不是更让陆柯和徐菲亦尴尬吗？
    只得摆手道：“还走什么，既然你都进来了就别走了，留下来咱们三个一起……”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徐冉冉有些惊恐地看向自己。
    陆柯先是一愣，随即便意识到徐冉冉这个老司机肯定想歪了，不禁哭笑不得道：“徐冉冉，我求求你，脑袋里能不能想点正事，啊？”
    徐冉冉这时也回过神，但她哪里能承认这个，当即佯做无辜地反问道：“我怎么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陆柯险些被她的强词夺理气笑，但看她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只得放弃与她争辩的念头，道：“算了算了，你赶紧帮我分析分析情况。”
    说着，不给徐冉冉插嘴的机会，便快速把徐菲亦接到珞珈娱乐威胁的事情复述一遍。
    “冉冉，你觉得珞珈娱乐手里能够掌握的黑料有可能是什么？”
    最后，陆柯问道：“还是说，珞珈娱乐纯粹是在讹我们？”
    听完陆柯的问题，徐冉冉的神色也正经起来，食指敲着下巴说道：“首先一点，珞珈娱乐手里是肯定有徐菲亦的黑料的——”
    说着，见徐菲亦张口要说话，她赶紧补充道：“菲亦你先别急，我说的黑料不一定是什么坏的把柄，或许只可能是对你不利的小事。”
    “可是就算是对我不利的小事，我也没做过啊！”
    徐菲亦委屈道：“因为我入行这件事家里就一直不太支持，所以我不管做什么都会打起一万分的小心，就连去酒局我喝酒的时候都没有超过一两，为此佘正先不知道说过我多少次。”
    “那就奇怪了。”
    见徐菲亦如此肯定，徐冉冉也纳闷了：“既然珞珈娱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这个威胁电话，就说明他们手里肯定是有关于你的不好资料——他们不可能敢对咱们空手套白狼的。”
    如今的万物影视可不是两年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影视公司，徐冉冉不认为凭珞珈娱乐就有这个胆子敢骗到自己头上。
    “等等，或许我猜到他们手上有什么黑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