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娟被吓的后退了一步，眼眶迅速泛红，很快就有泪水从中滴落。
    她捂住嘴，结结巴巴说了一句：“没...没关系。”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对不起。
    那是种复杂而又深刻的情绪，那份长期以往一直背负着的委屈和不满，仿佛在那一刻解脱。
    欣慰甚至是释怀。
    原来自己也有资格被人道歉。
    “谢谢您能原谅我。”秦菲雪认真道。
    “不过那药方你是哪里来的？还有那张诊断证明是怎么回事？”
    毕竟那天她给燕娟把脉时没发现什么毛病，她身体健康的很。
    燕娟有些不好意思：“药方和诊断证明都是苗翠翠给我的。”
    “我没有按照药方喝过，诊断证明也是假的。”
    “开始也是我不好意思去找你看病，苗翠翠讨厌你又在背后说你坏话，我们才合计的这一出。”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秦菲雪明白过来，她就说怎么会有人蠢到拿别人的药方治自己的病。
    “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对于和自己闹不愉快的人，秦菲雪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
    但如果是一个寻常女性的求助，她会毫不吝啬喊出：girls help girls。
    现在燕娟在她眼中就是那个寻常女性。
    毕竟没有什么比一个被封建思想残毒的女性觉醒更重要的事情。
    燕娟面上一喜，本以为自己会孤立无援，没想到秦菲雪真的愿意帮助她。
    一想到那天对她的污蔑，燕娟心中闪过愧疚。
    “等傍晚大家下工的时候，我会以这些年受够了这些打，让王大牛和我离婚。”
    “到时候如果他愿意，那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如果他不愿意，我希望你能帮我找村长来主持公道。”
    “不过他大概率是不会愿意的。”
    和她离婚了王大牛上哪儿去找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供他差使啊。
    秦菲雪答应下来，以防万一，还和她多说了几句。
    傍晚饭后，正是大家闲谈之际，秦菲雪也混入其中，和村里的大妈大婶散步聊天。
    她特意将人往王大牛家门口带，让人看起来就是不经意间经过般。
    为了将时间掐好，几个人还如同路边赏花一样走走停停。
    眼看已经走过王大牛家门口，还没听见响声，秦菲雪还以为是燕娟临时反悔了。
    毕竟这也是正常的，有些人的勇气只是在那瞬间鼓起，在某一个点特别想要做某一件事。
    等那件事过去后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自己还可以忍忍。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秦菲雪不能干预，也没办法干预。
    就当是真的来散步的好了。
    正当她和几个大婶准备原路返回时，屋内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燕娟捂着脸哭喊着往外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要和王大牛离婚，再这样下去我会被打死的。”
    可没等她跑几步，却又被王大牛掐住了后颈脖，硬生生又拉进了院内。
    “跑跑跑，信不信我打死你！”
    “死娘们还想跟我离婚，想都不要想。”
    和秦菲雪一起的几个大婶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拦住。
    “哎哟，哪有你这样打媳妇的。”
    旁边邻居也有听到声出来看热闹的，见有人替燕娟说话，也附和两句。
    “你看你这天天打，人燕娟也没有要跟你闹离婚，多好一媳妇啊，你也不心疼。”
    她们都见惯了燕娟挨王大牛的打，最开始的时候还要有人劝。
    甚至还有好心大妈和燕娟说过要不就别过了，天天挨打也不是个办法。
    但人燕娟没听进去，后来不知道王大牛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直接找上门差点给人大妈给打了，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回也是有人带头，她们才敢说两句，毕竟自己屋隔壁天天又哭又闹的，她们也受影响不是。
    但这些话听在王大牛耳朵里可不是这么回事。
    他揪住燕娟的头发将她脑袋提溜起来：“是不是外面的长舌妇又跟你说了什么？”
    “离婚？想都不要想。”
    他将燕娟推倒在地，边骂边拳打脚踢。
    周围的邻居看不下去，也不敢上前插手，怕王大牛恨起来连她们也打。
    再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们也没有资格插手。
    搞不好到头来还要怪她们多管闲事。
    燕娟被打的鼻青脸肿，她动了动脑袋，看向门口小路。
    见那里已经没有了秦菲雪身影这才放心下来。
    身上痛感还在继续，和秦菲雪一同来散步的几个大婶实在看不下去。
    也不管这屎盆子会不会扣到自己脑袋上，连忙出口制止。
    “多大仇多大怨呐，打这么狠。”
    “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娶是自己仇人呢！”
    王大牛停下脚啐了口口水，面露狠色：“谁啊你，关你屁事。”
    “我自己媳妇，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几个大婶有些悻悻，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都在想秦菲雪怎么还没过来。
    又是一个回合的拳打脚踢，王大牛可能打累了，不顾众人目光搬了张椅子出来坐下。
    还想指挥地上的燕娟：“去，给我倒杯茶过来！”
    燕娟从地上爬起来，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向外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忤逆王大牛，每走一步脚跟都会发软。
    王大牛见燕娟没有朝屋里走，就知道她是不愿意了。
    居然敢有别的想法，看来是没打够。
    他猛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力气大到身后凳子直接倒地发出一声巨响。
    燕娟也被这动静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
    她刚想回头去看王大牛，就见一只大脚踢在她胸口。
    力气大到差点将人踢飞。
    燕娟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位移了，胸口痛的不行。只能侧在地上弓起身子小声抽泣。
    “娘匹希的，是我给你脸了，居然还敢反抗。”
    王大牛慢悠悠走过来，抬脚就又想往燕娟腹部踢去。
    好在这时秦菲雪领着村长及时赶到，一同过来的还有村里的妇女主任。
    村长手指王大牛：“你给我住手！”
    他看向地上的燕娟，一脸痛心：“简直不像话！哪有这么打自己媳妇的！”
    妇女主任也急忙将燕娟从地上扶起在旁边安置好，随后同村长和王大牛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