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音尘听不懂他话里最后两个字的意思。
    视线紧紧凝着女孩苍白的面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底漆黑如墨。
    白蓁却是再撑不住，手拄着剑，滑坐在地上。
    她看向容霖，眼里是浓浓的震惊。
    他不是之前穿梭过的位面里的人吗？
    知道九渊本尊的话……
    只有一种可能。
    他是原世界的人。
    “你到底是谁？”白蓁问。
    九渊的敌人么？
    容霖朝黑衣人打了个手势。
    那群人收起剑，恭敬地退至一边。
    容霖拖着夜音尘向前走了几分。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白蓁，一声轻嗤，“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
    他松开夜音尘，随手抢了把剑，走至她的身前，将剑锋对准了她的面门。
    白蓁盯着剑锋看了一秒，抬起袖子擦掉眼睛旁的血迹，弯眸笑了起来。“临死前的一个小小心愿，都不能满足吗？”
    容霖歪了歪头，剑锋的位置却是纹丝不动，嗓音清冷，“不行。”
    他话音还未落下。
    白蓁便猛地冲了上去，牟足了劲，像是一只突然爆发的猎豹，手中的长剑横在身前，寒光就要抹上他的脖颈。
    三公分，两公分，一公分……
    “当！”
    却被他反手用剑抵住。
    容霖一掌拍在白蓁的小腹，将她整个人都击飞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撞上墙面，在其上蹭出一道鲜红的痕迹。
    白蓁胸口一堵，吐出口血来。
    夜音尘的目光紧锁着她，手臂抵在地面，艰难而缓慢地朝她爬动着，唇瓣微动，却只能发出痛苦而无力的声音，“陛下……”
    白蓁没有看他。
    此时，她正伸着手臂，去够不远处的剑。
    还差一点。
    就一点……
    一双镶着金边的黑色短靴映入眼帘。
    那只脚轻轻一动，将剑踢飞。
    白蓁趴在地上，看着触不可及的剑，突地笑了起来。
    而且越笑越起劲，笑声越来越大。
    肩膀上下剧烈耸动着，她坐起身来，笑得前仰后合。
    笑得……
    眼泪都止不住地滑出了眼眶。
    “你笑什么？”容霖看着她问。
    白蓁扶着墙面，艰难地站起身。
    清潭般的眸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本尊笑什么，你还不配知道。”
    “呵，死到临头还嘴硬！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容霖说着，长剑挥起，对准白蓁的心脏就刺了下去。
    剑没入身体，发出一声闷响。
    白蓁闭上双眼，静静等待死亡。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疑惑地睁眸，就见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挡在了她的身前。
    “音……音尘？”
    少年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而跟白蓁同样诧异的。
    还有容霖。
    他微微低头，朝着夜音尘已经被挑断筋的手脚看了一眼。
    明明已经断掉了。
    怎么可能站起来？
    怎么可能……
    他抬头，身子猛地一僵。
    少年的眸底褪去漆黑的墨色，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冰蓝。
    他胸口受伤处开始渗出大片的血迹，但少年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又向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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