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前面传来轰隆隆的铁蹄声，瓦剌人的骑兵如同海浪一样，一排接着一排，向这边扑来。
    千军万马，气势如虹。
    当他们快速靠近明军后，弓箭手取出箭，准备等拉近距离后开始用密集的箭雨冲击明军。
    瓦剌士兵各个身姿矫健，信心满满。
    瓦剌人自诩是诸多蒙古部族中最强的部族。
    明中期的时候，瓦剌人建立了从西北到辽东一带的超级大帝国。
    他们是土木堡之变的元凶，并且曾经兵临北京城，差一点就提前结束了大明朝的统治。
    后来也先被杀，瓦剌人在辽东的统治迅速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东蒙古各部，也就是土默特、喀喇沁、察哈尔各部。
    明朝人称之为鞑靼。
    土木堡之变后，瓦剌帝国内部瓦解，虽然瓦剌人退回了西北老家，但是他们称霸的雄心从未结束过。
    为了防止瓦剌人。
    大明朝在西北的战略采取的是以夷制夷，切割制衡。
    什么叫切割制衡？
    在甘肃、宁夏一带设立诸多军镇，当年的关西七卫，都是为了切割瓦剌人与藏区的联系，使之不能联合起来。
    事实上，到了明朝中后期，瓦剌人不断冲击黄河一带的防区，进入青藏地区。
    到了崇祯这个时代，瓦剌人与藏区保持着高度密切的关系。
    固始汗就是那个在瓦剌人和藏区都有极高威望的人。
    这个时代的瓦剌人战斗力绝对不弱。
    例如准噶尔汗国就是瓦剌人的准噶尔部建立的，满清跟西北这群人打了整整三代，直到乾小四时期，才彻底消灭准噶尔汗国。
    崇祯抬起望远镜，看见前面的瓦剌骑兵如同海浪一样涌来，他感觉地面似乎也在颤抖。
    那种千军万马咆哮的气势扑面而来。
    但崇祯气度从容，目光明亮，他说道：“红娘，你猜这一次多久结束战争？”
    红娘也用望远镜望了望，说道：“一个下午足矣。”
    崇祯淡然说道：“半个小时，瓦剌人必崩溃，一个小时后，我军开始追杀，两个小时，可以歼敌一半，三个小时内结束战争。”
    皇帝话音刚落，最前面的火炮营的军官们已经举起手，竖起大拇指，开始测量距离。
    经过改良的威武大将军炮的有效射程足有500米了。
    这是什么概念？
    按照战马在战场上狂冲的速度，每秒钟16米（时速60），500米要31秒钟。
    31秒钟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了，例如造个人，哦不，例如每一架炮射个6炮！
    威武大将军炮不需要像红夷大炮那样每开一炮就要冷却，因为威力小很多，它平均8炮冷却一次即可。
    而且，它的炮弹能爆炸！
    当瓦剌人的冲锋进入500米的时候，火炮营的军官开始怒吼：“开炮！”
    已经填充好弹药，火炮手们点燃了引线。
    砰……
    每一门火炮都发出沉闷的清脆声，那是里面的钢铁撞击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
    火炮从炮膛喷薄而出，充满了狂野的力量，伴随着青烟，划破虚空，朝瓦剌骑兵冲去。
    轰轰轰……
    三十颗炮弹在空中爆炸，瞬间爆裂出无数钢珠，形成了狂风暴雨，朝瓦剌人的骑兵横冲而去。
    最前面的战马被冲击得血肉模糊，全身的力气仿佛霎时间被抽干，原本矫捷的身躯坍塌在地上。
    上面的骑兵从马背上倒栽下来，人还在空中，被后面接踵而来的钢珠冲击成筛子，向后面横移了一段距离。
    连通骨头都被冲击裂开，鲜血从身体里暴出来，形成大片血浪，溅在后面的骑兵身上、脸上，甚至眼睛里。
    仅仅是几个眨眼的工夫，近两百名瓦剌骑兵当场毙命，全身都被打烂了。
    后面几十个骑兵被前面栽倒在地上的战马和士兵绊倒坠地，也当场毙命。
    这的确与红夷大炮完全不同。
    红夷大炮的炮弹不会爆炸，杀伤范围极其有限。
    如果此刻全部是红夷大炮，打出去最多也就死个五十几人。
    但现在死亡人数翻了近四倍！
    空气也在一刹那被灼热。
    火炮的声音让明军将士们热血沸腾。
    明军的军官下令道：“填充弹药！”
    士兵们开始熟练将炮弹从木箱子里取出来，然后沿着炮口放进去。
    炮弹落在下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火炮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燃了引线。
    砰砰砰……
    第二波火炮接踵而至，随着爆炸，一瞬间形成的金属狂潮再次撕碎了一百多人的血肉之躯。
    那股恐怖的冲击力，将人和战马都横推回去，引发更大规模的坠马。
    瓦剌人中间的冲锋队被两波威武大将军炮冲击得队形混乱起来。
    后面的战马闻到同类的血腥味，明显焦躁不安，开始停顿不前。
    后面的骑兵身上沾满了鲜血和碎肉，有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们的意志力也崩溃了，胯下的战马也发出了哀鸣，队形彻底乱了套。
    没有被威武大将军炮冲击到的左右两翼还在快速往前冲击。
    看到这样的场面，崇祯对开花弹的威力非常满意。
    那左右两翼的瓦剌人快速缩短距离，崇祯也不担心，因为明军的左右两翼有重步兵防守。
    重步兵手持铁枪，横举向前，形成枪林。
    这种时候，骑兵根本不会选择正面冲锋。
    果然，瓦剌骑兵选择绕开左右两翼的重步兵枪阵。
    但是，后面等待他们的是空心方阵。
    当他们绕开重步兵方阵后，很快就进入到空心方阵的范围。
    瓦剌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方阵。
    他们选择了冲锋，打算以骑兵的机动性击溃明军的阵型。
    但是火枪手的火枪响起的那一刻，瓦剌人的骑兵快速中枪坠马，勉强冲击到方阵前面，却被刺刀给扎了个对穿。
    最后勉强冲进方阵，又被后面和左右的火枪手打成了蜂窝。
    而当瓦剌人的骑兵在空心方阵前面受阻的时候，队形几乎毫无抵抗的暴露在了明军的铁骑冲锋之下。
    崇祯下令道：“传令下去，左右两翼骑兵冲锋！”
    传令兵接到皇帝的命令后，立刻分头给左右两翼的骑兵传达命令：“是！”
    崇祯神色淡然，继续用望远镜望着前面：“瓦剌人队形已经乱了，侧面冲锋瓦剌人的左右两翼，轻而易举。”
    明军的战鼓骤然响起来，震天动地。